舒悅茶樓對面的酒樓,臨窗的二樓,一扇窗開啟了一條縫,流螢看著對面樓下坐著的武邑侯,皺眉道:“主子為什麼要選舒悅茶樓?”
“因為那是武邑侯的產業。”司月代替彭墨回答。
彭墨夾了一塊魚吃了,聞言抬頭投給司月讚賞的一眼。
流螢點了點頭,恍然想起昨日在街上聽到了議論,說這舒悅茶樓是武邑侯的!
又看了眼裝潢雅緻,卻空蕩蕩的大堂,撇嘴道:“一個侯爺也太不擅經營了,都沒有客人。”
“說的也是,一個客人都沒有。”司月塞了一口菜,伸長了脖子看了眼。
彭墨看著二人,解釋道:“沒有客人是因為所有人都想和武邑侯府劃清界限。”
流螢瞪著眼,一臉的不解:“為什麼?”
“因為新皇的打壓!”
茶樓內,武邑侯已經從日出等到了日落時分,可還是沒能見到那個給他傳紙的人。
管家站的腿腳發麻,看了看天色,低聲道:“侯爺,咱們回吧,指不定這只是誰的惡作劇呢!”
自從武王倒臺,莊王登基,武邑侯府不知被多少人明裡暗裡奚落嘲諷,那兩張紙說不定也是一場鬧劇!
武邑侯沒有說話,一口飲盡了杯中已經涼了的茶。
戌時,茶樓掌櫃弓著腰來到武邑侯身邊,諂媚笑道:“侯爺,是否再添壺新茶?”
管家點了點頭,掌櫃忙吩咐著人去準備了,片刻,幾碟點心並一壺熱茶端了上來。
彭墨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武邑侯抬頭看去,茶樓門檻外,站著一個十分瘦小,風帽掩蓋著半張臉的男子。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他並未全部走進來,茶樓內的光亮不足以將他照的分明,武邑侯眯了眯眼,定睛看著。
他的頭微微轉動,眼睛似是看向櫃檯後的掌櫃和小二。
武邑侯頓時醒悟,忙讓管家帶著掌櫃和小二去後院。
大堂內只剩下武邑侯一人,司月偏身走進來,一揚手,便將大堂內的幾盞燈燭給打滅了。
武邑侯故作鎮定的看了看桌角唯一一盞亮著的燈燭,又看了看走進來的三個男子,開口道:“是閣下邀我前來的?”話語十分的平靜,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卻暗暗的攥起來了。
在距離武邑侯五步遠的地方,彭墨停下了腳,流螢忙搬了凳子放在她背後。
彭墨坐下,風帽下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武邑侯的方向。
他坐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渾身撒發出的壓迫感讓武邑侯皺起了眉。
戰場多年,官場多年,還從沒有人給他這種威壓!
就連逝去的國王和現任的國王都不曾有!
掩下心驚,他再次開口問:“是閣下邀我前來的?”說著他掏出了懷中的兩張粗紙。
彭墨目光落在紙上,點了點頭,開口道:“是。”
武邑侯瞪大了眼,這...她竟是...是一個女子!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收起了震驚,再一次看向了紙上的圖紋,道:“不知閣下有何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