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斥責,但二人都聽出了擔憂和心疼。
流螢抽泣出聲,齊木的肩膀又塌陷了一點,彭墨不忍再說,吸了吸鼻子,道:“流螢,帶他下去治傷。”
看了眼垂首自責的齊木,流螢拉著他往外走,二人剛要踏出房門的時候,房間內響起彭墨冷冽而哽咽的聲音:“你們的仇我會報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刻,齊木還是掉下了眼淚,他沒跟錯人!
喊了司月和章澤進來,二人看著她,等著吩咐。
彭墨目光在司月手背上一小塊血跡上停頓片刻,道:“今夜我要去天牢,可以嗎?”
司月皺眉,看向章澤。
章澤也是皺眉,思了一瞬,道:“雖然不容易,但想必也是有辦法的,王妃要進去多久?”
“半刻鐘就好。”
章澤神色鬆了鬆,點頭道:“王妃稍等,屬下這就去辦。”
晚間進入天牢的時候,彭墨不得不再次感嘆他們的辦事能力。
推著獨輪木車,車板上是兩桶帶著餿味的飯食,彭墨粗布裹頭,方巾蒙面,縮著肩小心翼翼的低頭跟在一個胖婦人身後。
天牢外,侍衛將人攔下,視線在彭墨身上打量,皺眉喝問:“孟婆子,這推車的人怎麼換了?”
“官爺,我兒子吃壞了肚子,這是我閨女,膽小的很。”孟婆子樓了摟彭墨的肩膀,對攔路的侍衛笑得諂媚。
彭墨膽怯似的往孟婆子懷裡縮了縮,抓著獨輪車的手捏的緊緊的,黝黑粗糙的面板緊繃起後更加的難看。
侍衛怪笑了聲,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她單薄的身上打量了一陣,這才大發慈悲般的放了行。
進入天牢,撲面一陣腐臭味,彭墨皺了皺眉,想到三哥他們的處境,她的心絞痛起來。
“你要找的人在這邊,最後一間牢房。”孟婆子隨意在一排牢室前停了腳,拎食桶的時候,低聲說著。
彭墨點了點頭,將袖中的紙塞給了孟婆子:“找到他,將這個給他。”
孟婆子捏緊了,拎著桶往另一個方向去。
看著孟婆子方向的牢室,彭墨狠狠的咬了咬牙,泛紅的水眸中滿是狠厲,推著只剩一桶的獨輪車往牢房最深處走去。
透著死氣的走道讓她很是不舒服,加快了腳步,她來到了最後一間牢室。
牢室外點著一盞油燈,她映著光依稀看到牢房裡縮著一個人,用木勺盛了一勺飯,蹲在了牢門前。
身後是一間空牢房,她警惕的看了看走道的盡頭,並沒有侍衛和獄卒。
“武王。”她開了口,聲音低而輕。
沒有人響應,她又喊了一聲,這次,有稻草摩擦的聲音,接著一張髒亂的臉從黑暗中露了出來。
他身上早已看不出往日的尊貴,只是一雙眼睛仍是黑亮透著犀利,彭墨一眼就認了出來。
武王看著牢室前的人,險些以為在夢中,他試探的開口:“彭墨?”聲音乾澀的厲害。
“是我。”彭墨點頭:“武王你靠近些,我有話要說。”
武王還在震驚中,但他還是很快地挪到了牢門邊,看著她,又是喜又是驚的問:“你來這裡做什麼?”怎麼還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