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將佛珠套在皓腕上,將匕首別在腰後,將白狐皮斗篷壓在了箱底,她是不打算穿的。
辭別了周氏和王氏,馬車離開了將軍府。
駛出一段距離,彭墨開口吩咐道:“去宸王府。”
車伕應了一聲,策馬改變了方向。
司月和流螢小心的看了彭墨一眼,主子這是打算上門奪夫不成?
馬車很快來到了宸王府外。
管家站在門口迎接客人,一看到將軍府的馬車就皺了眉,揉了揉笑得發麻的臉,疾步來到馬車前,恭敬問候道:“慧寧郡主大駕光臨,宸王府真是蓬蓽生輝,王爺和王妃一定會高興的。”
面無表情的聽完這句話,彭墨踩著腳凳下了馬車,站在管家身前,打量著這位兩鬢斑白的老者。“我記得,你家裡上有老下有小?”
這樣的人牽掛最多,也最容易被控制!
管家一怔,隨機抬頭看著彭墨,惶恐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司月聽著管家的話氣的直磨牙,此刻見他哭喪更是不耐煩,大喝一聲:“郡主面前,哭嚎什麼?”
管家噤聲,畏懼的看了眼司月,又看向彭墨。
喜帖早已經送去了將軍府,可將軍府內卻一直靜悄悄的,毫無動靜,管家還以為彭墨是預設了這件事情,可現在來看,彭墨不禁沒有答應,還是懷有怨氣的模樣。
回想剛剛的一番話,不禁暗自咬舌,皇上御賜的宸王妃正主就在眼前,現在婚約還未作廢,他提什麼王妃?真真是作死!
府內傳出一陣響亮的鞭炮聲,彭墨聽著嘴角扯出一絲笑,緩聲道:“今日倒是熱鬧。”
管家不敢再胡言亂語,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口怕的厲害,嚥了咽吐沫,點頭哈腰的賠笑道:“郡主說笑了。”
彭墨轉動眼珠,疑惑的看向管家,輕聲反問:“說笑?管家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嗎?”
漆黑無波的眸子盯在管家身上,一種無形的威壓瀰漫開來,大正月裡他後背起了一層冷汗,想到齊木司月等人無條件服從她的樣子,雙腿一軟,強撐著沒跪下,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奴才愚笨,惹了郡主不高興,但奴才就是一個屁,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吧。”
司月覷了眼管家,不悅的頤指氣使道:“走吧,勞煩管家前面帶路,讓咱們看一看您的新主子。”
管家確實是服從了驪姬,此刻聽著司月嘲弄的語氣,老臉一紅,諾諾稱不敢,就要引三人往內去,只聽背後傳來一聲嘲笑的聲音:“呦,這不是慧寧郡主嗎?”
彭墨駐足,轉身看著來人,水眸泛著微微的光:“安小姐。”
安若素笑著走到彭墨身前,止步站定,掩唇笑問:“怎麼?郡主也來參加宸王的婚宴?”
彭墨反問:“我不能來?”
安若素眼睛閃亮,泛著欣喜難耐的光,她看著彭墨,十分的同情又帶著絲絲不加掩飾的愉悅,道:“倒不是不能來,我只是怕郡主傷心罷了,畢竟這未婚夫都被人搶了。”
彭墨神色不變,只是眸光更加的冷冽,她笑問:“安若素,安尚書取名字的時候是想要安小姐安之若素的意思吧?”
安若素一怔,皺了皺眉,瞪著她問:“你什麼意思?”
彭墨嗤笑一聲,微微歪著頭,直白道:“我的意思不夠明顯?安小姐若覺得安府太順遂了,我不介意給你們找些事情來做。”
安若素怔住,回神後怒指著彭墨道:“你...你敢威脅我!”
彭墨收斂了笑,面上蒙了一成霜,道:“威脅你又怎樣?你覺得我做不到?還是將軍府沒有這個能力?”
安若素何時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氣的直跺腳:“你...你不要猖狂,你的三哥現在還是靠兵部的人在搜尋!”
“那你大可回去告訴安世客,讓他不要派人去找我三哥。”
“你放肆,膽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安若素就像被激怒的野貓,尖銳的吼叫。
彭墨好笑道:“我是二品,安世客也是二品,我有什麼不能叫的?倒是你,安若素,你這副模樣,就不怕被都察院的人看到,到時候參你們家一本,你說,哲王殿下到時候會保誰?”
“你...你...。”安若素四下搜尋,果然在車馬裡找到了都察院的丁廣頁的馬車,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彭墨理了理袖口上不存在的皺褶,淡淡道:“我今天不想看到你,識趣的話就快點消失,不然...。”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她只是抬眸輕輕的望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