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郎月抬起頭望著皇上,不知是沒看出皇上的怒氣還是不在乎,脊背挺得筆直,耿直道:“皇上有所不知,微臣與彭襄是舊友,這將軍府現在無長輩壓陣,一群小輩在彭墨的事情上沒了分寸,這才求到內人哪裡,想著去宸王府提一提這件事情,誰知宸王殿下竟是如此沒擔當的人,一點沒為做過的事情負責的態度。”
言辭直白,一點兒沒把自己事外人,也一點沒把龍寵滔天的宸王看在眼裡。
皇上氣的直吹鬍子,這木郎月是傻得不成?他的暗示如此直白,他還不知退下?這些道理他想說給誰聽?
木郎月不理皇上的沉默,繼續說道:“皇上,既然彭墨與承恩侯府的婚事已經解除,就請皇上看在彭襄和武英夫人的面子上,儘快為彭墨和宸王殿下賜婚吧,這女兒家的聲譽實在禁不起口水戰啊!”
“咳咳。”皇上瞪著眼看著木郎月,可後者似乎是一點兒沒看出來,一股腦的說了這麼多,氣的他只拍胸口。
蘇公公看著忙上前遞茶,卻被皇上一個眼神嚇得不敢抬頭,這...這木尚書的一番言辭真是殃及池魚啊!
“皇上,宸王的那個愛妾真兒,微臣以為有誘惑皇家親王之嫌,進京第一日就惹得叔侄不睦,更是在宸王府內不知分寸,微臣以為皇上該給予懲處,不然等到彭墨嫁入宸王府,豈不是要受委屈!”木郎月一條條的說著,這番認真的姿態簡直是像對待親生女兒!
皇上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描述了,嫁入宸王府?嫁入宸王府府!他何時准許了這婚事了!!
想要開口訓斥一番,可木郎月說的於情於理都合,他根本找不出什麼措辭來訓誡。
流言確實在,若想平息這流言,為他們二人賜婚確實是正確之法,也是最穩妥的。
只是,若要為金修宸和彭墨賜了婚,他該怎麼辦?
這木郎月可真是會辦事!把他逼到了絕地上!
一時間又氣又悶只覺得胸口作痛!
聽著木郎月喋喋不休的話,皇上額頭青筋直跳,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成功的阻止了木郎月餘下的話。
“皇上,微臣可是說錯了?”木郎月這才注意到皇上的臉色,一臉的不解。
說錯?他當然錯了,還是大錯特錯!皇上喘著氣,半晌才道:“宸王府的後院事情,朕不宜多做管束,但是木卿今日所說,朕會與宸王提及的。”
蘇公公聽到此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皇上,又迅速的耷拉下眼簾。
木郎月得了皇上的話,深深磕了個頭,謝了恩這才出了皇宮。
勤政殿,皇上怒摔了一博古架的瓷器。
訊息傳到承乾宮,皇后沉吟,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母后。”哲王邁步走了進來,跪地請安:“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覺得今日可好些了?”
“哲兒來了。”皇后回神,帶著病色的臉漾出了笑,忙讓人起了身,看著他的衣著,親切關懷道:“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金哲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笑道:“回母后的話,兒臣不冷,先生說要三分寒七分飽,男子不宜太過安逸,皇子更該如此。”
“你倒是聽話,天氣寒冷可不要凍著了才好。”皇后又是好笑又是憂心。
夏瑾聽著忙將角落的炭盆往金哲腳邊移了移。
金哲一面伸手在炭盆上方烤手,一面笑著說趣事逗皇后開心:“這天氣越發的冷了,花園裡不少池子都結了冰,今兒一早,兒臣就被皇姐喊了去,說是要溜冰,兒臣一看那冰還很薄,站在上面只怕要掉進冰窟窿裡的,勸了不少話才將皇姐溜冰的心思打消了。”
皇后聽著“噗嗤”笑了出來,這鬼靈精一日都不停閒,不過這些日子也確實拘束了她了。
一屋子人聽著金哲的話都是笑個不停,這宮中也只有哲王殿下敢揶揄柔嘉公主,這二人雖是“半路姐弟”,倒也是感情深厚。
正說笑著,金柔嘉就走了進來,故作氣憤道:“好啊,我讓你替我保密,你可倒好,在母后跟前都說了。”
這一句話又是惹得一陣大笑,皇后更是笑得彎了腰。
金柔嘉看皇后開心,心中也是輕鬆不少,噘著嘴上前討說法:“母后,你說他該不該打?”
皇后好不容易止了笑,拉了金柔嘉坐在身邊,嗔道:“別胡鬧,你是姐姐,哪能欺負弟弟?”
金哲一聽,忙向皇后討救,氣的金柔嘉直跺腳,少不得又要一番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