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點頭,微微沉吟,這金文和不是個省心的,還是遠遠的送出去的好!
金文和走出了大殿,立即收了面上的笑意,剛剛走下臺階,遠遠就看到走來的金柔嘉,當下止步,含笑喚道:“皇姐。”
說著就看到了金柔嘉鬢間的鑲寶累絲的金步搖,再想起手中匣子裡的破舊首飾,面上便不那麼好看了,笑意僵在嘴角。
金柔嘉並未看出金文和的細微改變,親切笑道:“七妹來給母后請安?”說著便有些羞赧,道:“與七妹相比,我真是懶散。”
金文和抿唇一笑,頜首道:“皇姐哪裡的話,莫要打趣小妹了。”誰能像她那般好命,日日睡到三杆起都沒事。
想起兩者的對比,金文和心中便有些沉悶,不願再與她寒暄,道:“母后這兩日有些累著了,皇姐快去看看吧。”
“我這就去。”說著上前給金文和攏了攏斗篷,囑咐道:“這裡是風口,別站著了,快回去吧。”
金文和乖巧應是,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眸光深沉,片刻,輕哼一聲,收回視線,垂首往回走。
貼身宮女翠兒跟行一側,看著金文和懷中抱著的匣子和抱著匣子的泛白的手指,心中明白金文和也是不甘的,便不平開口道:“皇后娘娘還真是偏心,給柔嘉公主的都是貴重的首飾,給公主您的就是年輕時帶的破銅爛鐵,哼,誰稀罕!”
“住嘴!”金文和低喝,稚嫩的臉上滿是陰鷙,手下抓的更緊,幾乎要抓破這木質的匣子。
翠兒被這低喝聲驚了一下,忙垂首噤聲不敢再言。
深吸了一口氣,金翁和又恢復了羸弱單純的樣子,重新抬步往回走,轉了個彎她忽的看到了走進承乾宮的彭墨,當下,眸中按捺下的火光又躥騰起來,嘴角緊緊繃著,手心被木匣的稜角硌的生疼,可她好似無所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彭墨的背影。
她們還真是親密,也難怪,金柔嘉與彭昊指了婚,彭墨與魏英然指了婚,這親上加親後,自然親近!
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快樂,金文和萬萬做不到!
勤政殿
皇上端坐上位,和顏悅色的看著殿中的彭昊,含笑道:“你大哥和二哥都在邊關身居要職,只有你,一直未領到差事,心中可不甘?”
彭昊聞言垂首凜然道:“承蒙皇恩庇佑,彭昊不敢心有怨懟,其實彭昊心中一直都是感激皇上的,若我也去了邊關,家中便無人照顧家母弱妹了。”說著鄭重一拱手,道:“謝皇上眷顧照拂將軍府。”
皇上很滿意彭昊的話,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起身吧。”
見彭昊起身,皇上看了看一側的金哲,又道:“今日召你來是有一事交給你去辦。”
“皇上請吩咐,彭昊定當鞠躬盡瘁為皇上解憂!”
皇上指著一側的金哲,笑道:“這是哲王,現在還缺少一位騎射先生,聽柔嘉說,你的騎射非常好,以後便由你教哲王騎射吧。”
“是,彭昊領旨。”彭昊趁機抬頭看了一眼皇上身邊的人,瘦弱,這是他對金哲的第一印象!
金哲對著彭昊一拱手,看他清風霽月的英武樣子,唇角的笑意加深,果然如皇姐所說,是個難得的錚錚男兒。
另一側,皇后親暱的拉著彭墨說著家常。
“說起來,墨兒還是英然的福星呢!”
聽皇后說完,彭墨還未怎樣,金柔嘉就奇道:“母后此話怎講?”莫不是彭墨私下做了什麼利於舅舅的事情?
皇后拍了拍彭墨的手,笑道:“自從他們二人指了婚後,這英然的病是一日好過一日,如此一看,墨兒豈不是福星?”
此話一出,殿中的宮女俱是掩嘴輕笑。
金柔嘉恍然,可不是,舅舅的身體最近可是好了太多!
彭墨一聽,羞澀的垂下頭,低聲央道:“皇后娘娘莫要打趣臣女了。”
心中卻是一片清明,她不禁想,若以後她與魏英然為敵,皇后這關恐怕不好過,不過想到魏英然與婺城國不為人知的關係,她又放下了心。
金柔嘉看了看滿屋子鬨笑的宮女,虎著臉道:“墨兒最是臉皮薄,你們還笑?”說著拉著皇后的手,道:“母后若是嚇壞了彭墨,她下次不敢來宮裡了,母后可要允我出宮!”
皇后好笑的點了點金柔嘉的額頭,道:“就你的那點小心思還好意思提?”
彭墨聞言笑道:“公主性情直率,嚮往宮外天地,娘娘時常拘束實在疲累,不如儘早送出去,也省心不少。”
皇后聞言一怔,隨機“噗嗤”笑出聲,倒是不知彭墨說起俏皮話如此得心應手。
金柔嘉瞪大了眼,氣道:“好啊,我幫你,你還反來揶揄我,看我不收拾你!”說著便要去掐她的臉。
彭墨哪裡肯被掐,起身忙躲開,殿中一陣嬉鬧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