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珠走到門口,就看到白氏正往這邊趕,想到身後那個被寵的無法無天的小小姐,她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著神色各異的四人說道:“夫人來了。”
原本臉上還帶著些許笑容的溫奕畫出現了短暫的慌張,她不停的挫著兩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白蘭娣,她雖然也收斂起嘴邊的笑容,不過顯得淡定多了,她就一個看戲之人,火怎麼燒也不會燒到她這邊。
至於溫奕語,她除了興奮還是興奮,她覺著她孃親來了,她的孃親一定會還她清白的,唯有溫意隨對白氏的到來感到頭大,她還沒忘記她初次見到她時,內心的慌張和不安。
這是她第二次和她見面,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手足無措呢。
白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枯珠,看到她的臉色不佳,她立馬加快腳步向她走去,枯珠見此,也往她那邊趕。
在進入院子之前,枯珠向白氏大概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者聽了之後,心裡一鬆,還好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對那個庶女做出過分的事情,可越往後聽,她的臉色就越沉重,她眉頭緊鎖的看著枯珠,彷彿再問,你確定?枯珠則輕輕的點了點頭。
進到屋裡後,白氏沒有去看一臉雀躍的溫奕語,也沒有去看低頭沉思的溫奕畫,而是先掃視周圍一圈,發現裡面一片狼藉,身為這座院子的主人的溫意隨正站在角落裡,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盯著她看。
白氏短暫的沉默讓溫奕語焦急了,她小跑到她身邊,用頗為責怪的語氣說道:“娘,你答應過我的,可你食言了,所以我就……”所以她就砸了溫意隨院子裡所有能砸的東西。
白氏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指了指地上那把鉗子,冷冷問道:“那個,是怎麼一回事?”
溫意隨正在糾結要不要站出來解釋的時候,溫奕語說話了,她沒有一點不安,相反獻寶似的跟白氏說道:“那個,那個是我用來對付醜八怪的,她……”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孃親的行為震驚到了。
她親眼看著自家孃親走到溫意隨面前,溫柔的替她撩開額前凌亂的髮梢,再如水般說道:“你妹妹還小,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就不要跟她計較太多了,嗯?”
最後一個“嗯”字,彷彿一道威脅,溫意隨心裡哪怕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悉數嚥下,她低著頭,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說道:“意隨知道。”
“知道就好。”白氏收回目光,看著一地的碎片繼續說道:“我等會兒會讓人給你重新送一批新的過來,還有你換洗的衣服,你是溫府的小姐,雖然是庶出的,但也是溫府的小姐,關係著溫府的臉面,不能太隨意了。”
這算是警告麼?跟蔡嬤嬤同一個目的的警告,打個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果的警告?
“意隨明白。”溫意隨抬頭,微笑的看著白氏,頭低太久了是會累的,她怕累,就乾脆把頭抬起來了,意外發現,自己並如之前想的那般害怕她。
見她抬頭跟自己對話,白氏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在她發火的前一秒她突然偃旗息鼓。
她息鼓了,溫奕語的火氣正蹭蹭的往上漲,她剛才這裡的東西砸了自家孃親又答應送一批過來,這不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臉,還是打了一次有一次,她生氣問道:“娘,她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醜八怪,你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大的面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溫意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歸來’是有利用價值的,而白氏對自己突然的示好就是證據,看對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自己的利用價值還蠻大的?那這是不是說明她不必再事事看她們臉色?想到這些,她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溫奕畫和白蘭娣也意味不明的看著溫意隨,看著她那張一點都不出眾的臉蛋兒和身材,眉頭皺的緊緊的,她們心裡似乎都有同一個疑惑,她有什麼值得被利用的?
而枯珠在聽了那番話後,跟溫意隨想到一塊去了,一張佈滿滄桑的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
溫奕語的質問讓白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腦袋,試圖安慰她。“她是你的庶姐,你不能這麼說她。”
“我不認醜八怪當我的庶姐。”溫奕語撅著嘴賭氣說道。
切,你不想認,我更不想認你這個沒有禮貌沒有智商情商只有大小姐脾氣的小氣包呢,溫意隨就跟看白痴似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