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衝撞在一處,槍戟相交數合,卻是不分勝負,錯馬側身而過,再度扭轉方向,這次卻是薛仁貴抓住了先機,搶先一步攻來,沁林無奈,只得躲避,卻被薛仁貴一槍橫掃,打落馬下!
執失思力見得薛仁貴得手,連忙呼喊周遭親兵,將沁林團團圍了起來!
沁林雖然年少,槍術卻已然登堂入室,一張手中鐵槍,居然殺出了重圍,又奪了馬匹,這次學了乖,不再與薛仁貴糾纏,卻開始大肆衝殺**!
薛仁貴本想將其纏留下來,執失思力卻發了話,命薛仁貴只需盡力斬殺對方士兵即可!
薛仁貴頓時會議,己方人數遠遠超過對方,只要將對方的軍士儘可能殺死,就算沁林如何勇猛,也只能落得孤軍奮戰罷了,即是如此,薛仁貴也就放開了手腳來,一身白袍很快就被鮮血染紅浸透!
雙方殺得慘烈無比,**畢竟佔據著人數的絕對優勢,沁林惡狠狠的盯著薛仁貴,似乎已經將這個**的面目,都烙印到了自己的靈魂之中一把,惡戰了小半個時辰,眼看著身邊弟兄不斷倒下,終究是咬了咬牙,奮力呼喊著,撤軍了。
沁林這邊戰得慘烈無比,三百人就只走脫了不足百人,而慕容寒竹卻將重心放在了抓捕徐真之上,一行十數人循著馬蹄而來,馬匹新力充足,很快就將雙人共騎的徐真給攔了下來。
徐真手中只有一柄黑鐵彎刀,又見敵人勢大,更怕傷及李無雙,一時也是愁眉不展,直到見了慕容寒竹,這才鬆了一口氣。
與吐蕃人不同,慕容寒竹精於算計,知曉徐真的重要性,斷然不敢妄傷了徐真,故而連忙下令,不準放箭,只要生擒了徐真!
其手下那名通報的死士率先發難,其他人緊隨而至,揮舞了兵刃就要架住徐真,然而徐真卻不肯就俘,憑藉手中彎刀,兀自負隅頑抗,李無雙又縮在胸前,多有阻滯,不多時就被一名死士橫槊擊於後背,翻落馬背!
李無雙的傷口被牽扯撕裂,鮮血再次洶湧,然而大敵當前,她也是咬緊了牙關,徐真連忙將軟鞭解開,見得李無雙並無性命之憂,這才安心下來。
“上來!”
徐真微微蹲低身子,李無雙不敢再頑皮,咬了咬牙,趴在了徐真的背上,後者再將軟鞭將李無雙綁在了自己的背上,平舉著彎刀,勢要與敵人不死不休!
諸多吐蕃軍士見得徐真悍勇不畏生死,心頭盡皆戰兢,他們已經聽說了徐真的事蹟,知曉眼前之人乃是聖火教的神使,不敢褻瀆,只由著慕容寒竹的死士衝殺在前。
彼時佛宗未傳入吐蕃之際,吐蕃人多有信仰祆教者,更有傳聞,“贊普”之名,乃仙靈之子的意思,而這仙靈,正是祆教之中的光明神阿胡拉,故而吐蕃之中多有崇尚祆教者,還真不敢對徐真太過不敬。
徐真雙手握刀,見得一名死士攻來,大力磕開對方的長矛,運動內息,猛然加速,疾行而來,前踏一步,將那死士的胸膛抹開,鮮血當空噴灑!
他使用殷開山的長刀也不是一天兩天,積攢了大量的實戰經驗,刀術不可謂不高深,又得周滄等人的言傳身教,於戰場之中出生入死多次,每一刀的精華,皆從身體上一處疊一處的傷疤上積攢下來的,又豈會自卑於人前!
“徐真,何必要頑抗,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慕容寒竹見得自家苦心栽培的死士葬送在了徐真手中,也是慍怒地威嚇。
然而徐真只是微微挑眉,冷笑道:“若有本事,來拿吾之命則已!”
話音未落,彎刀再次揮灑一片寒光,將想要偷襲的敵人逼開,卻又再次陷入群攻的苦戰之中!
李無雙生怕成為徐真的累贅,死死抱住徐真的身子,將耳朵都貼在徐真的後背,傾聽著徐真越發劇烈的心跳聲,感受著徐真的力氣飛快流失著,她心頭更是懊悔,若自己乖乖嫁到吐蕃去,又怎會死這麼多人?徐真此時又怎會為了救自己而罔顧生死?
徐真的後背慢慢溼了,卻不知是因為徐真的汗水,還是李無雙的淚水...
(注:葛爾·沁林即為葛爾·欽陵,又叫葛爾欽陵贊卓,葛爾氏族,祿東贊長子,或被譽為吐蕃第一戰神,公元670年往後的交戰之中,曾經擊敗過薛仁貴等諸多唐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