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善冷笑一聲：“樂觀？！不知道莫神醫，對我們西瀛洲這幾位皇子瞭解多少？”
莫少芝又喝了一口茶，悠悠道：“我只對那二皇子蒙翊有所耳聞，其餘並不瞭解。”
“那不去今個我就幫你普及一下，”蒙善淡淡一笑：“大皇子是皇后所生，一出生便註定他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享受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且大皇子身材魁梧彪悍，像極了年輕時的父皇，所以父皇最是疼愛他，即便他惡習不斷，蠻橫嬌縱也是可愛；二皇子蒙翊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所生，他聰慧過人，一表人才，雖然不及蒙盛受寵，但是朝堂之上，傾慕與他的文韜武略的人幾乎是佔了大半，以他馬首是瞻；三皇子是側妃所生，一向與世無爭，喜歡清靜無為。”
莫少芝見他停頓了下來，徑直問：“那這四皇子呢？”
蒙善似乎嘆了一口氣，那笑容愈發苦澀無奈：“四皇子……是宮女所生，”
莫少芝眉梢一抖，這倒是讓他始料未及。
只見蒙善眼眸變得十分陰沉無光：“他的母親因為有幾分姿色，被醉酒的皇上臨幸，卻被皇后皇妃聯合打壓，去了浣洗房，幹最苦最累的活。寒冬臘月被冷水浸泡到失去直覺的雙手，身體像一塊冰一樣，就那樣在雪地裡剩下了孩子。那孩子就是四皇子。剛生下，她就離開了人世……”
蒙善像是在說別人的悲慘故事一般，雖然帶了些情緒，卻看不出他真實的內心。
莫少芝有些怔怔，聽完他的訴說，突然對面前這個陰柔的人有了幾分同情，果然性格極致陰暗的人，都是童年的不幸所造成的。相由心生，臉上的扭曲感，根卻在心裡，還是在小時候的時候種下的苦種……
蒙善轉過臉，對他嗤笑一聲：“怎麼？看莫神醫這表情，是對那四皇子心生同情了？”
莫少芝猛然抬起頭，對上他那一雙包含了複雜表情的眼睛。
莫少芝知道，對付這種人，他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對他的同情，於是正色道：“並非……只是覺得，你比尋常百姓算是幸福多了！”
莫少芝的回應讓蒙善著實意外，他本以為訴說了自己的悲慘身世，他會來嘆息甚至安慰自己，沒想到這個莫少芝竟然……
莫少芝看出他的詫異，接著說，“我出門在外，目睹了太多一生出來就無家可歸赤腳在地的孩子，你好歹還有個皇子的身份，還有這樣的宅子，我覺得還是十分幸運的。”
顯然莫少芝的回答很對蒙善的口味，他開懷大笑：“哈哈，對，你說的對極了！老天對我不薄，我好歹還有個皇子的身份！那我得好好用用這個身份呢！既然我沒有能力跟他們爭，我不如就專心調理身體，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那豈不是就剩我一個人了，到時候這天下不爭也會是我的！”
莫少芝一挑眉：“奧，原來是這樣的計劃，嗯！也不失為好一個迂迴方式，熬！”
片刻，蒙善臉色驟然凝滯，換了那副陰柔的臉：“好了，廢話也說了這麼多了，想必莫神醫對我的決心也有了一番瞭解，繼續說說你見過長生之人吧。”
莫少芝起身負手走了幾步：“我之前在外面遊歷的時候，遇到過一座荒廢的破廟，破廟裡有一座古墓，我無意間將那古墓機關給碰到了，結果古墓開啟了，於是我就下了墓，在裡面發現了一頂棺材，裡面躺著的人正是那長生之人！”
蒙善一臉不信：“胡說，既是長生，為何是死人？！”
“對啊，既然他都是長生之人了，為何還會死？我也很奇怪，但是我看了那人留在古墓牆壁裡的畫，基本也明白了，原來長生對一個人來說竟然是一種折磨，活的久並不是像你想的那般美好，你會孤獨，會空虛，會對一切事沒有慾望……最後他痛苦的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莫少芝回望了他一眼，“當然說這些話我並非是勸你，只是一般我在醫治病人的時候，會提前告訴他一些醫治的風險，比如用藥的副作用等等，讓他自己也評估。同理，現在對你也一樣，我可以幫你研製長生藥，說實話你還真找對人了，這天下若是我莫少芝也做不出來，那估計是沒人能能做出來的。”
蒙善一聽，連連點頭：“我懂我懂，他是他，我是我，我當然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麼！”
莫少芝見他一如既往的執著，微微嘆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好吧，先讓我看看你之前的成果。”
莫少芝走到他的桌子旁，看著那些散落的紙上的記錄，又一一拿起藥瓶嗅了嗅。
半晌，莫少芝拿起其中一刻指甲蓋大小的黑色丸子：“這藥丸你自己吃過嗎？”
蒙善連忙走過去：“吃過，這是我最後一次煉製的藥丸，莫神醫覺得如何？”
莫少芝一臉堅毅，將手裡的藥丸往旁邊一扔：“我看你還是別再吃了，不然你還沒長生，就先一命嗚呼了，”
蒙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
莫少芝一本正經道：“聽你的講述，我也差不多知道，你這是母胎裡帶出來的寒症，剛剛那藥丸藥性卻又是寒溼的厲害，你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尋死路嗎？”
蒙善神色突變，有些詫異：“這……我都是按照尋來的古方，也先是在人身上試驗覺得無害才嘗的。”
“在人身上……”莫少芝心頭微微異動，隨後定了定神十分嚴肅問，“何人身上？”
蒙善輕描淡寫：“哦，都是些身強體壯的平頭百姓，只是吃不飽飯，我賞他們飯的時候一併給他們藥吃了。”
莫少芝的眼中發出凌厲的光，剋制的問道：“那可有吃死人的時候？”
蒙善扭頭看著他，一副不以為然：“神農嘗百草，試藥嘛，總會有死人的時候。這一點莫神醫不會這麼玲瓏心吧，為了造出造福人類的藥，當大夫的也沒少這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