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見到你人頭落地。
白衣倏然一抬眉梢。
殺念頓起。
飛劍瞬疾。
便見靈玉匕首長嘯而出,化作一道藍芒,一息百尺,往那扶家家主的眉心徑直刺去。
那扶家家主,滿臉是血、青絲遮面,早已是看不清這飛劍的影子了——即便其能靠身中寥寥幾息契運將其感知,恐怕也已是分身乏術,什麼都做不得,只能乖乖等死了。
轉瞬間,藍芒已近在咫尺。
忽有春風拂面起。
白衣驀然驚愕,雙目圓瞪。
就見那扶家家主的身前,赫然站著一位白裘佳人——她僅是稍稍抬手,以食、中二指,便夾住了急掠而來的靈玉飛劍,任其錚錚狂顫,卻終是在咫尺之遙的地方寸步難進了。
白衣識得這佳人。
她自稱是這扶家的丫鬟。
一個完全沒能看清其身法、隨手就能接下殺意飛劍的丫鬟。
王滿修急皺眉頭,立即運起身中契運,右手橫執鐵劍於身前,左掌翻轉於劍鋒處做出叩門狀。他長吸一息,抬眼望那亭亭白裘,沉聲道:“姑娘,你究竟——”
話音未落。
白裘身影稍瞬即逝。
王滿修猛地一怔,趕緊屏息凝神,以那氣息索敵術去尋她的蹤跡。
卻是隻覺有股驚為天人的滂湃氣息已近在身前。
漆黑的雙眸中,赫然倒映著一張掛著狡黠笑靨的絕美臉龐。
霎時間,有一掌,摧鐵劍,破白衣。
就覺胸膛似被巨浪拍擊一般,王滿修整個身子皆後掠而去,竟是硬生生地撞穿了殿內剩餘蟒柱四中有三。
便聽有天雷轟鳴,最後一根蟒柱難扛壓頂之重,九丈高的扶家大殿轟然倒塌,土崩瓦解,揚起了漫天飛沙。
這一切,皆只是電光石火。
百尺外的殘瓦堆中,那遍體鱗傷的逍遙男子,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用模糊的視線望向這遮天飛沙,顫著雙唇,喃喃道:“主子……”
塵埃散去。
和煦的豔陽輕撫在了她的身上。
便見她將那靈玉匕首輕輕扔在腳旁,緩緩抬手褪去肩上白裘,露出了其下的鳳紋黑衣。
“忘了與汝說了。”
她微抬墨眉,一雙瑞鳳眼清澈水靈。
“小女子雖曾是這扶家丫鬟,但那都是百三十年的事情了。”
其聲潺潺,若溪流靜淌,有股淺淺的笑意。
“今時的餘,可不是這扶家的丫鬟了。”
她微眯雙眼,望那廢墟瓦礫。
“今時的餘,是這扶家的家主,扶流。”
忽聞石破天驚聲。
有沾塵白衣一襲,立於她的十丈之外。
王滿修輕吸一息,以手背抹去臉上灰塵,冷冷答道:“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