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天地震顫,林間巨響。
就見那頭生著一對玉白獠牙的黑麵兇獸先是鼻嗤兩聲,再是好一陣蠻橫衝撞來,竟是直接將擋路的林木樹樁都給一顆顆接連著攔腰截斷了!
眼看這些不知好幾丈的參天大樹在它面前就宛若剛出生的小樹苗般弱不風,殷少哪還敢呆站在原地——就見他雙腳一瞪,青衣一拂,是連忙閃起眼中奇光,提著長槍緊追上了白衣的步調去。
“喂!王滿修!你怎麼惹了個這玩意兒來?!”
他腳下生風,還不忘扭頭望向側的他,急蹙眉頭道:“咱們不是說好不離開這方圓百丈之地的嗎?你怎麼……莫不是去內圈了?!”
“這怪不得小生啊!”
便聽王滿修苦笑半聲,也是腳步飛快,無奈答道:“小生沒去內圈啊,是這頭兇獸自己尋上小生來的!”
殷少稍稍一怔。
這倒是怪了。因為無論是依照那些他們初入迴廊之時所遇到的盜匪之流所言,亦或者按照他們這三週在這回廊求生的經歷來說,這般駭人的兇獸都不大該會出現在這片迴廊最外的山林裡……沒道理啊,還是說只不過是這萬中無一的運道,被他倆給撞上了?
殷少思索片刻,思索不出來個所以然,便還是很快放棄了思索。
他側眸打量了眼緊追在二人後不捨的那頭獠牙豬,又回首瞧了眼前那愈來愈錯綜複雜的林地路徑——也不知是否是因為這地形崎嶇的緣故,分明他倆這會兒都已是眼閃奇光、用起奇門步法了,王滿修還使得是那天下第一快的【百尺近】,卻竟然還是沒法甩開這頭兇獸多遠。
殷少沉默了片刻,長吸了一口氣,稍稍提起了手中的紅纓白蠟槍些許,抖腕換了個姿勢。
“動手過了?”
他雙眸瞧著那頭體態龐大的山豬,嘴裡問著旁腳步不停的白衣。
王滿修稍稍抿了抿唇,望了他一眼,微挑眉梢,低聲答道:“砍不進去。”
也就在王滿修出聲之時,側著
臉的殷少看見了那頭山豬背上棕黑的鬃毛裡,似有幾點殷紅的血珠在隨風滴落。
“那我試試。”
殷少回首答道,輕吸了一息。
就見其霎時猛瞪雙眸,默唸一聲‘去!’。
便霎時有一陣疾風自其掌心旋起,纏繞於那杆長白蠟槍,呼嘯著往後十步外的野豬腦門正中刺了去。
照理說,這些牲畜禽獸上最堅若磐石之處便是它們的頭骨了,但凡是個經驗豐富的獵戶都曉得,在狩獵時是絕對不能瞄準它們的腦門正中來放箭而去……這樣除了激怒走獸、又或是嚇跑飛禽外,是著實沒有什麼其他益處。
但殷少算不上經驗豐富。
但他也並非獵戶。
他是孟嶽殷家的少爺,也是三十年後的殷家家主。
就要!以力碎磐石!
便聞長槍急嘯,兇猛怒嚎,是無一者後退半步!
便見電光石火間,有一聲沉悶巨響通徹雲霄!
竟是真的堅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