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紫衣,正躬身捂著自己下腹的司馬先德抬頭望來,將目光落在了那襲白衣的白衣之上:“你就是那個……軍武國來的惡僕嗎?!”
王滿修眨了眨眼,輕答道:“不,我都說了,我是‘萍水,王滿修’,怎麼還說我是軍武國……”
“不愧是軍武來的北方蠻子!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之招!”
司馬先德一邊以一副狼狽模樣捂著自己的下腹,一邊環視著店內那些尚算膽大的食客,與那些先前跑出店鋪、此刻正偷偷躲在門外竊 聽的膽小食客,大聲道:“各位都看看!各位都看看!這是何等粗俗之舉!何等野蠻!”
眾食客面面相覷,嚥了口口水,不置可否。
心底裡,他們自是有些同情這司馬公子的,但同時,他們也是很畏懼這白衣惡僕的。
王滿修掃了眼周圍這些不敢動也不敢言的食客們,聳了聳肩,無奈一笑。
他回首看著身前那因為痛楚減輕了些、而緩緩直起腰來的紫衣公子,笑道:“司馬公子,得罪了。”
司馬先德稍稍一怔,微揚起了唇角。
呵!看來這傢伙是示弱了!不過也是,就算他是軍武國來的什麼誅龍府玄師,但他如今也就是殷家的一名惡僕而已。惡僕雖惡,但終歸是僕!惹了我司馬公子,定是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司馬先德又瞥了眼已是轉過身來、望著自己的若水,頓時直起腰板,不覺痛楚了。他昂首眯眼,衝著白衣高傲地甩了甩手:“哼!今日我司馬先德就看在若水姑娘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和你這北蠻子計較了!去去去!好狗別擋道!”
此言一出,兩名錦衣已是握拳做起身模樣,而那殷少與上善,皆是掩嘴偷笑、露出了幾分期待的神色。
司馬先德沒有注意到眾人的舉動,也不去在乎白衣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現在他的眼裡,只有那身著一抹蘭花朱裙,眉心一點梅花砂,如荷塘睡蓮般惹人憐愛的她。
便向前踏出一步。
“若~水~姑……”
“啪——”
這回,紫衣公子可是給痛得直接跪在地上了。
殷少與上善終於忍俊不禁,哈哈地笑了起來。周圍食客眼見此景,心中更是坐實了‘殷家公子帶著惡僕到處打人取樂’這個說法——只不過,他們依舊是不敢動也不敢言,只得在心中為紫衣公子嘆上幾句,嘆那司馬家的香火也算是燒到頭了。
“你……你個混蛋!”司馬先德抬起頭來,用充盈著淚珠的雙眼狠狠地瞪向了眼前白衣:“為何要出手打本公子!打……打本公子也就罷了,為何要針對本公子的,本公子的……公子!太惡毒了!殷少!你是怎麼管教自家僕人的!怎調教出了這般咬人的惡犬!”
已是笑得前仰後合、臉都紅了的殷少連忙喘上幾口氣,擺手道:“不敢不敢,我哪敢調教王滿修閣下啊。哈哈哈……司馬先德,你這回可是真的聽差了,王公子可不是什麼我的僕人……而是我們殷家的,上席客卿!”
紫衣公子猛地一楞。
店內店外的好事者們,也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是清楚的,上席客卿雖還不至於喧賓奪主,但也是這奇門家族請來的一尊大佛,和什麼僕人之流是天差地別……方才他們把這白衣貶為‘惡僕’,如此狂妄言語,豈不是要將白衣給惹火了?而若是惹火了這大佛,那殷家少爺自是不會攔他,這紫衣公子又已是身受‘重傷’,那倒時還指望誰來護自己周全?
店外好事者中五六,已是打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但下一刻,他們卻又停下步伐,站在了原地。
只因店內的一幅奇妙之景。
那紫衣公子,竟是緩緩浮起,懸在了半空之中!
‘飛!這司馬家的公子會飛!’
眾人驚歎。
但很快,他們又發現,這司馬先德,不像是一隻遨遊天空的蒼鷹,更似是一隻正在不停撲稜翅膀的撲火飛蛾。
“你、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在空中張牙舞爪的紫衣公子臉色發紫,那柄無鋒鐵劍正拽著他的衣領,帶其緩緩飛昇:“快、快放我下來!本公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對待本公子!”
王滿修輕豎右手食指,仰首望著已比自己高出了半個身子的司馬先德,淡淡笑道:“小生方才不是說了嘛,‘得罪了’。”
“唔……你……”司馬先德瞥了眼愈來愈遠的地面,不再掙扎,而是雙手緊緊按住那柄鐵劍,顫聲道:“本、本公子剛才是粗魯了些!在、在這給閣下賠個不是了!還望閣下、快快放本公子下來!”
白衣笑道:“小生無意為難公子,只望公子能如實回答小生一個問題,小生立即就將公子放下。”
司馬先德立即答道:“問!快問!本公子有問必答!”
“好。”王滿修微微頷首,掃了眼店內眾人,低聲道:“小生要問的是——燕姑娘,在不在你們司馬家?”
司馬先德滿臉茫然:“啊?燕姑娘?那是誰?”
“靈眼。”殷少起身插話道。
“靈眼?靈……哦!那個鍾離家的大美人啊!”司馬先德立即答道:“本公子是有想過去出手擄她來著,但轉念一想,有‘三聖七雄’在本公子前面,也就用不著本公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