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錦袍的他微微皺眉。
身著白衣的他抿了抿唇。
“殷……”
“死了。”
漆黑的酒壺被輕輕地放在了地上。殷少抬起頭來,輕嘆口氣,神色中雖有失落,卻無多少悲傷:“於我還於襁褓之時,就已經不在世了。翁翁和我說,父母是因為修煉奇門走火入魔而死……但究竟是如何死的,翁翁未曾與我詳說,正叔也總是三緘其口,我便無從得知了。”
說罷,他一口悶了碗中醇酒。
王滿修抿唇頷首,前仰身子,抬手拿住酒壺,又為其倒滿。
殷少點了點頭,代過了出聲道謝。
“如果這能寬慰你一些的話。”王滿修抬起頭來,瞥了眼空中游燕:“我也從未沒見過我的父母。”
殷少沒有出聲,只是晃了晃手中羽觴,好讓自己看不清杯中面孔。
“嗨!不說它了,它本就是我臨時起意的好奇一問而已。”王滿修擺了擺手,飲了口杯中酒,垂眉道:“我真正想問的,是關於殷少你的事情。”
錦袍抬頭,疑道:“我?”
“嗯。”白衣頷首,抬起羽觴,微微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夜在萍水郡城中,殷少你,使了一招龍家槍的【劃地為牢】吧?”
殷少一怔,輕嘆口氣,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記著。”
“明明是殷家少爺的你,居然會上將軍家的奇門功法——我哪能忘記呢?”王滿修聳肩笑道:“我想問的是,你是從誰那裡學到的龍家槍?據我所知,龍家可是雍陽奇門,與孟嶽的殷家相隔千里,理應八竿子打不著才是。”
“怎會八竿子打不著,不是有誰說過,‘天下奇門,本是一家’來著嘛。”殷少揚起唇角,淡笑道:“再者,我聽先前傍晚時,老黃不是已經與你講過我殷家的發家史了嗎?”
“哦!所以你就是那時,從上將軍那偷師到的功法?”
“……怎能叫偷師。”殷少哭笑不得地搖頭道:“不,其實與那被譽為‘龍家槍仙’的龍家三子無多大關係。”
“與上將軍無關?”白衣好奇道:“那是其他八子教的你?”
“不是。”
“喂……該不會是龍棠老先生教的你吧?”
“倒也不是。”
白衣不解道:“嗯?那是誰?”
殷少思索片刻,喝了口杯中酒,問道:“不知滿修你,可否聽過‘香衣槍聖’這個稱呼?”
王滿修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搖了搖頭:“不知,這‘香衣槍聖’是何人?”
“是奇門龍家這百年來唯一一位上席客卿。”殷少微笑答道,臉上露出了一份奇妙的自豪神色:“也是我的老師,姓荀名葉。”
“‘荀葉’嗎……嗯,是我孤陋寡聞了。”王滿修托腮淺笑,抬眼道:“那殷少,你說說,你這師父,與我比,如何?”
“呃——咳咳!”
喝了半口酒的殷少差點嗆到了自己。
他抬頭看著身前那托腮淺笑的白衣,有些無奈,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來說,有人會直接這麼問嗎?
雖說,眼前這王滿修,一定不是一般人罷了。
“這個……不大好講,雖說你的奇門是很厲害,但我也從未見過老師使過全力。不大好比。”
“好吧。”王滿修淡笑道:“那就有朝一日,我親自與你師父去切磋切磋。”
殷少輕輕擺手,點頭笑道:“祝你好運。”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喝光了碗中美酒。
“話說回來了,我倒是也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殷少放下羽觴,問道:“滿修你,是從何處學的奇門,怎麼連那真龍奇門的【百尺近】都會?”
白衣揮指馭壺,答道:“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