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段有出了姚秦國地界,來到土門鎮。
土門鎮位於秦、魏交接處,鎮子比北涼高溝堡尚小,只有一家客棧:土門客棧。
土門客棧大門卻緊閉著。段有敲了半天門,方有一戴氈帽之人開了道縫,探頭出來,說句:“客滿了,投別處吧。”便欲關門。
段有忙抵住門,說:“掌櫃的且慢,天都黑了,無處可投,給馬添點草料,我在馬廄將就一晚即可。”說著從腰間解下一錢袋來,遞於對方,“掌櫃的,都給你。”
氈帽人掂一掂錢袋,眼中精光一閃,也不答話,開啟門。
段有牽馬進門後,氈帽人復關閉大門,指了指馬廄方向,便自行離去。
客棧不大,有客房三四十間,院中卻空蕩無人,馬廄內也無馬。段有拴好馬,自個取了草料、清水,餵了馬,在院中找了兩大捆乾草,鋪於地上,倚牆角而坐,心中疑惑。
段有從涼州一路而來,每每投宿,店中夥計總是殷勤招呼,牽馬墜蹬,端茶供水,而這氈帽人卻似未當過夥計,又不像店掌櫃,其神態倒像是武林中人。
且明明空蕩無客,怎的卻說客滿了?
還有,偌大店中,只有兩人。除氈帽人之外,另有一聾啞跛足老人,被氈帽人指來使去伺候他。
一切透著詭異!
天黑透後,那聾啞跛足老人來到馬廄,帶段有到一間客房,口中伊呀,雙手比劃,段有看懂了。老人是要他關門睡覺,千萬不可出門。
子時時分,段有聽得屋外有動靜,心內冷笑,悄然下地。
就見窗戶內伸進一細管,有煙霧從管中冒出。
段有悄悄出門,即見氈帽人伏身窗處,往管中吹毒氣。段有疾撲過去,一掌斫向其頭顱,氈帽人無聲倒地。
段有將氈帽人拖進屋內,開啟門窗放毒氣,出指如風,連點其環跳、足三里幾處穴位。
氈帽人疼醒,卻是動彈不得,眼望段有,目光驚懼又狠毒。
段有沉聲喝道:“你是何人,為何暗算我?”
氈帽人狠聲道:“要殺要剮請便,老子眼都不眨一下!”
段有一掌摑去,叱道:“你給誰當老子!”他對自稱老子者,由不得憤恨,出手毫不留情。
氈帽人吐出一口血水,怒道:“就給你當老子,老子……”一言未畢,被段有點了啞穴。
段有並非怕氈帽人爆粗口,而是隱隱聽到有大隊人馬來到客棧。
果然,響起擂門聲,夾帶叱罵聲。
段有迅捷剝了氈帽人衣服,戴了氈帽,奔出屋,就見大門已被踹開,聾啞跛足老人倒於大門一側,四五十人牽馬湧進院來。
一人望著段有唾了一口,叱句“廢物!”不再理他。
段有低頭貓腰立於一旁,待來人皆進院後,關了客棧門。
眾人也不說話,有三十多人將馬牽向馬廄,另有十幾人徑直走向上房,其中兩個漢子抬著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