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豫州境內。
剛下過雪,地上白茫茫一片。
在一處山溪旁,段有坐在一根枯木上,就著清水吃乾糧,馬也在一邊啃食積雪下的乾草。
離開高溝堡已近一月,每到一地,段有即花費金玉,拜會當地幫會或大戶望族,許以重金,託其找尋段玲,並言明一旦有訊息,即告知北涼國高溝堡瑞安府,或到洛陽城門張貼告示知會他。記得當時韋陀說要到洛陽,段有便將此行的終點定在洛陽。洛陽是一座大城,東西南北交匯之地,訊息渠道四通八達,或能有所得,也尋見一下韋陀。
忽然,聽到蹄聲得得,段有扭頭一看,見是三個兵士騎馬而來。
段有未與理會。那三個兵士卻吆馬直向他而來,到得近前,三人下馬,手持馬鞭將段有圍住。
一個兵士問道:“你是何方人氏,來此何干?”
另一兵士道:“我看此人就是北魏的探子,捆了再說。”
段有望著三人,嘻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方,三位兄臺還是快快離去,免得惹禍上身。”
三人一聽,向四下裡一望,臉色輕鬆下來,其一叱道:“小子,你原來不是我豫州人,哪來的野小子,敢嚇唬老子們?跟老子們走吧,去伐木,兩天一個銅錢,便宜你小子了。”
段有聽他一口一個小子的叫,心中已上氣,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那兵士說道:“問老子名字幹嘛,向閻王爺告狀嗎?小子聽好了,老子無姓,單名一個爹字,你叫一聲,少挨一鞭,叫兩聲,少挨一鞭半,叫!”說著揚鞭向段有抽來。
段有一把掠過鞭梢,手腕一抖,即將對方馬鞭搶過,一鞭將其抽倒於地,同時向後飛起兩腳,將撲來的另兩兵士踹飛。
那捱了一鞭的兵士剛起身,又被段有一鞭抽倒,接著又是啪啪兩鞭,抽得兵士滿地打滾。
此時,這兵士方知段有厲害,趴在地上連連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哥饒命,大爺饒命!你是俺爹,爹饒過小人吧,親爹饒命......”
段有不怒反笑,斥道:“這般慫人,如何上得了戰場?饒你一命可以,自打三十六個嘴巴,記住,往後少自稱老子。”
兵士連連稱是,跪地自打起嘴巴來。另外兩個兵士也爬起,自打起來。段有喝住兩人,讓他們去將馬上袋子解下。他已注意到,三個兵士馬上各有一個大布袋,其內蠕蠕而動,似裝有活物。
三個布袋解開,裡面卻捆著三個大活人!待看清其中一人時,段有與那人皆驚訝不已。
是遊老大,高溝堡瑞安府中原“佛面雙蠍”的手下,遊老大!
當日擊殺“佛面雙蠍”時,因遊老大曾與朱元等人一同習練打狗棒法,又非“佛面雙蠍”嫡系,故而保得性命,次日即回,趕往洛陽老家,未料到時隔一月多後,卻在此遇上。
那兩兵士見段有與遊老大相識,不等段有說話,就忙不迭地解了遊老大身上繩索,猶豫了一下,又解開另兩人繩索。這些兵士,打戰熊包,察言觀色的本領倒是足夠。
遊老大一俟繩解,就趨前向段有一跪,叫了一聲:“弟子拜見師父。”
這一下,除段有外,在場五人皆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眼前這十六七歲的少年,竟是三十多歲的遊老大的師父!三個兵士更是駭得渾身發抖,忙復跪地求饒,口稱不知是大爺的徒弟。
段有隻在瑞安府時指點了幾下遊老大,心內並未認可其弟子身份,今見他如此,也只得預設,讓遊老大起身,問詢情況。
卻是遊老大離開瑞安府後,一路曲折步行,至今日才到豫州,在離此地不遠處,被此三個兵士偷襲打暈,捆住裝進了袋中,直至此時遇到段有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