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又驚又喜,未曾想朱元等人這般進入瑞安府!而朱元諸人見段有已脫出鐵柵欄門,也自驚異。段有說了情況,陳聚抓過鐵鏈,掰一鐵環,卻是紋絲不動。眾人皆驚羨不已。
朱元輕聲向段有說了情形,乃是段有被扣當晚,陳先生即告知朱元。為防萬一,朱元先率眾人離去,次日設法與公孫娥見了面,得知詳情,並知府內防範甚嚴,破門闖府、越牆而入皆會傷亡慘重,遂於瑞安府外三、四百丈處的樹林中,開挖地道。幸虧陳先生當年挖過地道,又有公孫娥做的暗記,近三十人日夜不停,竟爾於約定時間堪堪挖通,且位置絲毫不爽。
朱元說:“我們共二十八人,分為七組,各組四人,我與陳先生帶二人對付鄒蘭,陳積、陳常等四人對付陳義,陳忠、陳保等四人對付鄒春,陳聚、公孫娥等四人對付陳中富;另有十二人分了兩組,各五人,對付其他人;剩餘二人原是想揹你並帶地窖內眾人從地道撤離的。你看如何?”
段有心中讚歎朱元確有大將之才,笑道:“你們以為我還被縛,動彈不得,且餓得頭暈眼花了?”眾人皆無聲而笑。段有繼續說道,“安排得甚是妥當,稍作調整即可。”遂將自己替了朱元,朱元替了公孫娥。明言道,“陳爺爺與公孫娥不參與廝殺,保護好自己即可。其他各組,依原安排行事,按四對一、四對眾演練陣法對敵,不得各自為戰,不得逞強耍能,自保為主,傷敵次之。還要隨機應變,遇敵即殺,不一定非要按安排找尋各自對手。無論出現何種狀況,四人或五人一組的陣法絕不能散,切切記住!”
眾人齊聲應諾。
段有又問朱元:“我們自行殺出還是等公孫娥訊號?”
朱元答道:“約定是公孫娥在上面開地窖門,若近不得地窖門,則在地窖處弄出聲響或在府中放火。時辰應是到了。”
段有點點頭,從朱元手中接過一根棗木棍,將鐵鏈纏在腰間,以備不時之需。讓段景等被捕眾人先行從地道撤離。
段景提出參與殺敵,段有未允。
待段景等人撤出後,段有說句不能再等了,就與朱元、陳積二人到地窖出口,見是數層臺階,之上是一塊木板遮蓋,朱元和陳積二人合力向上推那木板,一邊露出寸許空隙,再推卻挪動不得,料是有鎖。
段有支開二人,運氣於掌,神到力到,木板蓋帶鎖栓鐵條緩緩而起,朱元、陳積二人歎服之際,忙伸出棍棒頂開窖蓋,段有一躍而出。
卻是一間屋子,內有一土炕,炕上所睡兩人剛剛翻身坐起,段有噗噗點出兩棍,兩人悶聲倒下,昏死過去。正是日間看押送溺桶之人的那兩個壯漢。
屋子一角還蜷縮著一團黑影,段有近前一看,竟是公孫娥!被繩索捆作一團,嘴塞麻布。其時朱元、陳積、陳先生等人陸續從地窖出來,段有取出公孫娥口中麻布,公孫娥即說道:“不知怎的,鄒春那惡賊懷疑上了我,將我捆了關到這裡。不過我一直沒說過話。”
段有問了幾句,料到是公孫娥行為異常,引起了鄒春等人懷疑而已,其它應該不知,否則不會將她關進此屋。就問了鄒春等人所住屋子,一招手,率先衝了出去。
一衝出,即識得是後院。院內有幾盞風燈,屋頂有人,見到段有等人,瞬間呼哨聲起,有人大喊“有刺......”,客字尚未出口,就被段有一石子擊中面門,栽下房來。
段有衝至鄒蘭門口,屋門自開,鄒蘭已提一厚背大刀迎面衝出,兩人也不答話,即刻鬥將起來。
鄒蘭高大威猛,氣壯如牛,一把大刀使得呼呼生風,刀氣過處,凜冽生疼。段有將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全力使出,兩人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若論手中兵器,段有棍法精妙,令人防不勝防,略佔上風,但終究年少,雖已打通任督二脈及手太陰肺經,但總體氣力仍是不及鄒蘭渾厚。段有、朱元、陳先生沒有看錯,這鄒蘭確是瑞安府中第一高手。
好在段有氣力悠長,始終纏著鄒蘭遊鬥,八年來在青土湖沙漠中練的功夫,前趨、旁避、後躍,在此硬土地上更是發揮出了成倍的速度。反觀鄒蘭,聽得府中之人慘叫聲不斷,漸漸煩躁起來,刀法已現出破綻,被段有抓住機會,腿上吃了一棍,險些摔倒。
鄒蘭不愧是江湖上混了幾十年的悍匪,吃了一虧後,反而穩下心神,不再旁騖,紮實下盤,一心一意和段有鬥起來。
此時瑞安府中已亂作一團,後院、前院到處都在廝殺。段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朱元、陳聚等四人在鬥鄒春等二人,不分勝負;陳忠、陳保等四人鬥陳中富一人,卻漸露敗象;其他眾人皆略佔上風;不見陳積、陳常與陳義,應在前院。
未想到陳中富武功超出了段有想像,看似肥胖臃腫,卻異常靈活,每每於陳忠四人棍棒間遊身穿插,偶爾反手一刀,竟逼得四人手忙腳亂。
段有於遊鬥間,腦中靈光一現,向陳忠等四人喊一聲:“陳忠陳保用封字訣。”作勢向陳中富撲去,聽得腦後風聲響時,突使一招“引狗入寨”,一棍戳中鄒蘭前胸,緊接著使出韋陀掌“橫空出世”,一指點中鄒蘭巨闕穴,鄒蘭仰面倒地。
突然,一道身影掠至鄒蘭處,卻是公孫娥,手握一把短短利刃,手起刃落,噗地刺中鄒蘭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