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羅們從山腳下把朱婉晴帶來的十車糧食物資搬上了寨子。眾人已是一多個月沒嘗過肉味,今天全寨大擺宴席,所有人都痛飲起來。
慕容小穗之前就是飲酒誤事,加之重傷還未痊癒不宜喝酒,所以今天很老實,聽了朱婉晴的勸沒碰酒杯。
“穗蠻子,這肉吃上了,新衣服也穿上了,你是不是該兌現承諾,把知府大人交給我了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婉晴適時提出了要求。
“我慕容小穗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不過眼下那知府,恐怕......”慕容說到這兒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恐怕什麼?”朱婉晴開始緊張起來。
“恐怕不太完整了。”大鬍子頭目見慕容開不了口,抹了把嘴上的油,笑著替他說了。
啊!?
慕容皺著眉頭說:“那會兒我也是在氣頭上,剛被張小虎捅了一刀,你又跑了,心裡是一萬個不痛快。那傢伙自打被我抓上山來後,嘴是片刻都沒停過,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嫌他吵,一時沒忍住,就把他舌頭拉下來半截。”
什麼!?
朱婉晴此時心裡是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原想著能上奏朝廷將你們招安,好歹今後一幫子人都能吃上皇糧,這下好了,把朝廷命官舌頭拉下來半截,這讓我回去怎麼說啊?
朱婉晴是長十個孔也不夠出氣的,鬱悶地將一杯酒灌下了肚子。
“不過你放心,他還剩半截舌頭,我命人看過了,說話還能說,就是說不太利索,時間長了還會流口水......”也不知道慕容是咋想的,這會兒還在一個勁地解釋。
“夠了!”朱婉晴拍了下桌子,瞪了周圍人一眼,起身徑直離開。
“老大,快去追啊。”大鬍子邊啃著羊腿邊說。
慕容一路小跑跟著朱婉晴來到了寨子後山的亭子裡。
此處地勢較高,琅城周圍的山川地貌盡收眼底。月中盈月高懸,照亮一片山野,初春時節,滿山的桃花披著皎月銀輝更顯俏皮可愛。朱婉晴見著此景,心中的憤懣頓時消去了一大半。
慕容小穗脫下貂皮襖披在朱婉晴肩上。
“晴兒,這件事是我的錯,早知道你回京後會替琅城百姓說話,還讓張翰文下了大獄,我是斷然不會犯這渾的。”慕容的解釋朱婉晴根本不想聽,既然做都做了,現在說啥都沒用。
“行了,少費點口水吧,我跟你說,三天後附近的鄉紳都會到城裡赴宴,你替我辦件事,回頭或許你這一寨子人還能保住腦袋吃飯。”朱婉晴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行,你說,啥事?”
朱婉晴把計劃的詳細流程和細節跟慕容說了一遍,慕容聽完哈哈大笑:“這不就是我們的老本行嗎?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邊說著,慕容揮舞了下胳膊,似是在熱身馬上要行動似的,結果背上的傷口沒癒合好,一下子又流血了,疼的他嗷嗚叫。
朱婉晴一看不免有些心疼他,忙將其扶進屋去,還命玲兒去取宮裡帶出的上好金瘡藥來。
慕容小穗褪去上衣,露出背上的紋身,這紋的是他族人信奉的神靈。
崩裂的傷口雖不大,但這一刀直直捅進了胸腔深處,他能活著簡直是個奇蹟。
朱婉晴給他擦乾血跡,敷上藥,順帶輕撫了下那個紋身問:“你背後紋的是哪路神仙?”
“我爸打小就給我紋了,我也不清楚,管它哪路神仙呢,反正這次它替我擋了一刀,也算沒白紋。”慕容小穗說道。
“穗蠻子,你以後好好聽我的話,別動不動就從人家身上取什麼部件,聽見沒有?”朱婉晴把上衣給他披上。
慕容身子一抖,把上衣抖了下去,一臉壞笑的說:“我憑啥聽你的啊?你是我誰啊?”
“你!”朱婉晴見他又開始吊兒郎當了,索性不理他,拿著藥就要走。
慕容趕緊一把將她扯回摟在懷裡,“公主,你剛才說得太快了,我沒聽清楚計劃,今晚你得好好給我多講幾遍,我這人記性不好。”
“放手!”朱婉晴紅著臉半推半就。
屋外,玲兒在寒風中等了快一個時辰,實在凍得不行,正想上去敲門,結果裡邊燈突然熄了。
看來二人此刻正在放飛自我,玲兒嘆了口氣,只得自個兒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