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裡金娜是懷著戒心給江禪機打電話的,如果不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又害怕將軍出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這個電話,但現在她慶幸自己打了這個電話,因為在一定程度上,她的恐懼被證實了,她“看”到的東西不是幻想出來的,有其他人也有類似的懷疑,只是沒有像她一樣“看”到。
“喂?”江禪機聽到她那邊又沒聲了,以為訊號又斷了,這要是訊號斷了豈不是白逼逼一大堆?
“……我在。”馬裡金娜其實比絕大部分同齡孩子都更堅強,畢竟她經歷了太多事,如果不堅強早就死了,她戰慄是因為她面對的東西實在太過超現實。
“所以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不過就算你再問什麼,我也很難……”
“抱歉,我已經問得太多了,但是請原諒,因為事關重大,我必須加倍謹慎……”馬裡金娜回過神來。
“道歉就不必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號碼?”江禪機最在意這個,難道是將軍給她的?
“這個……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看到你所說的那個……古老的邪惡了。”她吞吞吐吐地說道。
“啊?”江禪機大驚,這要是真的,可不得了啊。
“等等,你說你‘看到’是什麼意思?”他尋思如果那古老的邪惡可以直接被看到,那將軍周圍的人又不是瞎子,不應該早就看到了?
“……因為我有一種……能力,他們稱之為心靈感應,我不需要親眼看到某些東西就能知道它的存在狀態,比如我現在‘看’到你正在撓頭?”馬裡金娜鎮定心神,再次進入心靈感應狀態。
如果她“看”到的黑影是真的,那麼她此時“看”到的江禪機的背影也是真的?
江禪機的鞋底和車頂本來就沾了不少雪,他一聽之下腿肚子發軟,差點兒驚得從車頂滑下去,因為她話音出口的同時,他正好在左手撓頭——主要是想拍掉從樹枝落在頭上的雪沫。
他膽戰心驚地觀察著周圍,天色已經偏暗,周圍基本上是蠻荒之地,根本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再說天上還有米雪在巡視,除非他們這些人裡有內鬼向來電者通風報信,或者來電者是呼叫高精度的間諜衛星在觀察他,否則來電者是怎麼知道他的實時動作的?但就算衛星也精確不到這種程度吧?
其他人都在休息,要麼就是燒熱水洗臉洗頭髮,除了他之外並沒有誰在打電話,更談不上通風報信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他磕巴地問道。
“我說對了?”馬裡金娜也有些意外,“我說了我有心靈感應的能力。”
“心靈感應是什麼鬼?你能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那倒是不行,總之就是……嗯……我可以隔著很遠、不需要用眼睛看到,就知道目標大致上正在做什麼,就能‘看’到目標,但這個‘看’並不是通常的‘看’,而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馬裡金娜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心靈感應要如何定義,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江禪機吸了一口涼氣,這豈不是傳說中的千里眼?這太bug了吧,隔著千里之外就能看到別人在澡堂裡洗澡的樣子?
“看是能看到,但我能看到的東西比較模糊,不會很精確,還經常出錯——我是指細節之處,舉個例子就是現在我只能看到你的背影,若是具體到細節的東西,就可能會出錯,比如你可以在地上隨便寫一個單詞。”
她解釋得很混亂,江禪機聽得也似懂非懂,起碼知道了她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看到,一次只能針對一個特定的目標,而且要建立在對這個目標有所瞭解的基礎上,越是瞭解,就看得越清楚,像她沒見過他的臉,所以現在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正面。
他在車頂的積雪上隨便寫了一個英語單詞——snow。
“snow?”她馬上說道,“我‘看’見的是snom,不過我猜你寫的是應該是snow。”
江禪機暗暗心驚,這個能力雖說不是他想象中的千里眼,但也夠厲害了。
“我大致明白了,不過你說你看到了古老的邪惡是怎麼回事?你還能看見那種東西?”他問道。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看錯了,但我‘看’到一團可怕的人形黑影趴在將軍的身上,而將軍流露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一團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