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暴雪襲來。
青山村連個人影都沒有,這鬼天氣連村裡的獵戶都不願上山了。
村口不遠處,一個瘦弱的少年正拖著一捆比自己身體還要大的柴火緩慢前行著。
雖然身體忍不住地哆嗦,裸露的面板佈滿了凍瘡,但那張凍得發紫的小臉上卻是寫滿了堅毅。
他艱難地抬了抬頭,望著家的方向,重重呼了口氣。
如果不能將這柴火帶回去,妹妹鐵定要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想到這,少年咬著牙,用力緊了緊身上單薄的破衣裳,頂風冒雪一瘸一拐地地繼續朝家走去。
時間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破敗的家就在眼前了。
妹妹趙雪櫻站在家門口,身上裹著的獸皮襖覆了一層厚厚的白雪,看得出她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雪櫻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叫你在屋裡等我回來的嗎!這麼冷的天,你離開火堆容易有生命危險的。”
看到妹妹眼裡噙滿的淚水,少年心裡頓時軟了下來,不再忍心責怪她,趕忙拉著她進了屋。
妹妹體質特殊,自帶一股寒氣,離開了火堆片刻就會被凍僵。
趙長生將她攙扶到火堆旁,手忙腳亂地添上一些新柴。
炙熱的火焰升騰而起,給這個四面漏風的茅草屋內帶來了些許暖意。
過了好一會,幾近凍僵的趙雪櫻才逐漸緩了過來,知道自己又讓哥哥擔心了,裹著皮襖瑟瑟發抖地蜷縮在火堆旁,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悄悄話可憐兮兮地凝望著趙長生,眼裡充滿歉意。
感受到妹妹灼灼的目光,趙長生憐愛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嚴肅道:“多虧是我回來得早,要是再晚上一會,你可就要被凍成冰雕了,以後不準離開火堆知道了嗎?”
趙雪櫻眨了眨眼,不住地點著頭。
趙長生看了一眼妹妹那乖巧的模樣,不忍再責怪。
“你在這好好待著,我去弄點吃的。”
走到廚房,望著那已經見底的米缸,趙長生暗暗嘆了口氣。
父母早逝,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多年,平日裡都是靠趙長生進山打些野味和果子湊合過活,有時他也去別家幫工換點糧食,困難的年份村裡長輩們也會接濟一下。
可今年天氣實在糟糕,莊稼顆粒無收,大家都很難熬,趙長生也沒好意思再去別家借吃食。
他使勁在缸裡掏了掏,抓出一把僅夠一人充飢的碎米,心想明天再進山一趟,一定可以有所收穫。
只要活著,希望總是有的。
這時,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突然傳來。
趙長生開啟門,就見村長提著一堆東西站在門口不住地打著噴嚏。
“村長你這是?”
村長不言語,只是看著破敗的屋子搖了搖頭。
他嘆了口氣,轉身看向趙長生。
“長生啊!你家的情況自己應該也清楚,想兩個人都挺過冬天,難。”
這話並不是信口胡說,趙長生今年十四,趙雪櫻才八歲,正值災年,村民們都是自顧不暇,這倆苦命的娃娃只能自生自滅。
“村長,有什麼事情您就直接說吧!”
看得出來,村長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帶來的煤石和稻穀,差不多剛好夠一個人捱過這個冬天。
趙長生心中也是猜到了個大概。
村長面色不忍,頓了一下狠心道:“長生!你是個機靈孩子,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你妹妹這個拖油瓶遲早把你拖死,不如把她進獻給河神,保咱青山村平安。”
這青山村位於出雲山脈,周圍有兩大仙門,一個叫做寒鴉谷,另一個叫百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