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給胖子一行人弄了一輛不好看但是很實用的馬車,跑的挑了跑得最快最穩的馬,坐的用了最堅固的硬木,上墊一層柔軟蒲團。駕車的人不累,坐車的人舒服。
老馬把小稀放在馬車上,笑容可掬,摸了摸小稀的頭,跟胖子說:“啊啊嗯,嗯嗯啊嗯。”
胖子臉上一個問號,轉頭看小稀。小稀說:“老馬說,路上注意安全,有時間就常來。”
胖子看得出來,老人十分疼愛小稀,目光泛淚依依不捨,忙彎腰對老馬鞠了個躬,“聽您的,聽您的,有空閒了我就帶小稀來騎馬。”
老人笑眯眯揮了揮手,“啊……啊!”
“老馬叫咱走了,爹。”
胖子說:“小稀,老爺子這麼喜歡你,你怎麼不跟人告個別?說聲再見也是好的呀。”
老馬擺擺手,又“嗯嗯啊啊”揮手催他們走。
“走吧爹,”小稀與老馬相視一笑,“我們交情在這兒,不在乎禮儀。”
胖子拉韁趕馬,車軲轆轉了轉,以車上的視線看,老馬就往後移去,越離越遠了。小胡姑娘站在馬車上揮手,“老馬再見!我會回來看你的!”
老馬回應了什麼,她也聽不懂,反正還是“嗯嗯啊啊”的唄。胖子卻忽然懂了小稀不跟老馬多說話是對的,他那樣的啞巴,本來跟人交流就有障礙,真有感情在,彼此心裡都有數,不需要多說什麼。虛情假意方才噓寒問暖,情深似海自必緘默相通。
三人上路,胖子趕馬,將近兩個時辰,小胡姑娘憋不住了。她可不是體貼人,就是貪玩坐不住,起來搶了馬韁,“哥哥,你去歇會兒,我來。”
胖子看到小胡妹妹的手伸過來了,在她手上拍幾下,“哎哎……坐好坐好,你會麼?還是我來吧,省得一會兒撞人了還是車翻了。”
“會會會,”小胡妹妹一臉不屑,“這個小意思的啦,我跟馬場裡玩好些天了。”
胖子不太放心,但又一想,有個人換班,我能歇會兒也行,要不然這一路上也累得夠嗆;再說了,什麼大世面沒見過的咯,摔個車怕什麼的?她愛玩就讓她玩會兒吧。
胖子到後邊跟小稀坐著。小胡姑娘趕馬車……有韁沒韁是一樣的,“噠噠,噠噠”,小胡姑娘一接手,就變成了“噠噠噠噠噠”,這個快啊,宛如脫韁的野馬!要說老頭給弄的這個車,質量是真好,速度很快,車還是很穩。偶爾壓過一兩塊小石頭,車擺了一下,又回正了,翻不了。
再跑半個多時辰,車慢下來了。小胡姑娘精神飽滿,馬累了……就小胡姑娘趕車這個速度,只能說,一百米衝刺可以,一萬米衝刺誰扛得住呀?馬都快被她折磨瘋了,罷工不幹了,慢悠悠走著。
小胡姑娘是妖精呀,本身也是個小動物,能理解馬。她貪玩,但心不壞,並沒有鞭鞭打馬,催馬向前,而是轉頭跟胖子說:“哥哥,馬累了,咱慢慢走吧。”
是,照你這麼玩,馬不累才怪呢!胖子哭笑不得,“嗯好,不急著趕路,時間差不多了,咱找個住的地方,先住下,讓馬也歇一歇
,明兒再走。”
出了城,馬又跑了幾個時辰,可就是人煙稀少之地了。所幸不遠處飄忽可見炊煙裊裊,胖子往那一指,“那邊,妹妹,那兒有人家,咱借住一宿。”
勒住馬頭,調轉方向,往冒煙的地方去。馬邊走還邊吃草實在是累。什麼寶馬良駒,那也是經不住小胡姑娘玩的。
到了冒煙的地方一看,一座四合院。這也很怪,要說在城裡看見了,沒什麼,在這荒郊野外的,四周沒有繁華集市,怎麼有一座四合院立在這兒?
胖子退幾步,瞧了瞧,離得不遠倒是還有些茅草屋,想來這個地方應該住著十幾戶人家。可是這個四合院太突兀了,簡直就是平民窟裡蓋了一棟別墅嘛,跑到這兒炫富來了,這都不被人打死?
不對,胖子心說,寧可往旁邊走幾十步,找個茅草屋住,這個四合院不能進,一看就彆扭。
胖子正在四處觀瞧,心裡想著事。小稀興高采烈跑到了四合院前,“哇,這個房子大!住這裡吧娘!”
胖子回過神來,大跨步上前抱起小稀,“什麼就住這裡?這是你家啊?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呀?”正準備扭頭走,院子裡快步走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