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算是笑了,這幾天都快急煞妹妹了。”青梔舀水的手更加歡快了,那水珠兒至上而下,歡騰著,跳躍著,在唸小嬌那白嫩的面板上形成一粒粒珍珠般熠熠生輝的明珠。
念小嬌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浴,總算是恢復了一點神氣。她身著一件淺藍色的羅衫。頭髮盤成髻豎在頭頂。也沒有佩戴繁雜的頭飾。僅以同色束髮帶綁在髮髻之上。那束髮帶隨著念小嬌的走動,忽上忽下的飛揚著。給其主人增添了一些飄逸,一些浪漫。
有女姣姣白如月,
髮帶獨髻曳清風。
蓮步熠熠生於幻,
一笑回眸惑眾生。
“青梔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念小嬌手撫上面頰,那裡復又帶上了桃花面具,已然將令人生妒的容顏復又藏了起來。
“青梔只知今天是姐姐重新走出房間的好日子。”
“瞎貧,五日之期已到,今天是裡司城,城東廟赴約的日子。”
念小嬌吃了點清心準備的粥。翻騰的胃有了些許慰藉,精氣神更好了。
“叫上刃影,我們出發吧。”
聽雪宮厚重的石門慢慢開啟,刺眼的陽光照在唸小嬌略顯蒼白的臉上。念小嬌舉起手臂,擋在眼前,慢慢適應了外面的陽光方才放下手。
一行人一路向東,飛奔了上百里,方才到達裡司城的城東廟。
那是一個比較荒蕪的廟,雖然附近也無其他廟宇,卻因地廣人稀,無什香火。硃紅的飛簷已然褪色成為暗紅,鏽蝕斑駁。地上的落葉也無人打掃,枯黃的,一層疊著一層,顯示著這裡的腐朽。
推開院門,院角的一處小水缸,以前大抵種著睡蓮。現在只剩一個枯敗的根部,在水中浮浮沉沉,混雜著墨綠的苔蘚,了無生機。
這裡,處處昭示著久未被打理,這是一座已然荒廢良久的廟。
“大侄女,可算是來了令老夫久等。”
廟宇大堂,一尊彌勒大佛。佛前一破舊蒲團,蒲團上,跪著一名大漢,背朝門口,看不清顏面。周圍除了此人再無其他,那出聲之人大抵就是他了。
“前輩,在下念小嬌,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念小嬌緊緊盯著前面跪拜之人,她期待著能夠早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害怕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此人身份未知,不知是否真能解下自己的身世之謎。
跪拜之人緩緩站起,轉過身來。那是一張十分威嚴的臉,生得高大威猛,濃眉闊眼。臉型略顯國字,帶著上位者的威嚴。這是老熟人了,先前在沱山有素面之緣。
金元閔,金遼國的一代霸主,當今掌權者,閔皇。
“竟然是你?”念小嬌甚為詫異。
“小嬌,你和你阿孃真像。妹妹苦命,去世的早,還好有你存活於世,給了我們這些活著的親人一些念想。”閔皇言辭懇切,情真意切,念小嬌有些看不出真假。
“我總不能聽你片面之詞,你說是我阿伯,何以為證。”念小嬌,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著閔皇話,不願錯過一絲一毫。
“你看這個。”閔皇拿出一卷明黃的卷軸。
念小嬌探究的眼神,看向閔皇。
“看看。”閔皇將卷軸遞與她。
她質疑地接過卷軸,開啟一看,表情漸漸凝固。
“寫的什麼?姐姐。”青梔忍不住在一旁問道。
看著已然呆愣住的念小嬌。刃影接過念小嬌手中的卷軸,也被卷軸上的文字給震驚到了,這是倉央國先皇的封妃詔書。
然後閔皇悠悠開口:“朕有一個妹妹,叫金元澄。20多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三大美人之一,因名氣太甚。被倉央國的皇帝指明名納入皇宮,龍寵不衰,一度傳為一段佳話,後來便有了你。命運多舛,再後來皇位被奪,你父親和你母親,便消失於世了。這麼多年過去,未曾想竟還有你這隻獨苗存活於世。天意啊,你可願隨我回金遼國?”
“我的母親是金遼國的公主?我的父親是倉央國的先皇?我便是那皇位更迭的犧牲者?”
“小嬌,以後有我,誰也不能再欺負了你。”閔皇道。
念小嬌深深閉了眼,她想到那日夢境:深宮大院,身中箭羽而倒地不起的莊嚴男子,還有那站立於贔屓背上,與自己有著相似相貌的女子。
原來不是夢,那是自己的父親母親,從未謀面的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