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雪花紙的外觀,又想到雪花紙只需要一分六厘銀子一刀的低廉價錢。
范家長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緊緊的握住了管事的手臂,因為太過用力握著他手臂肌肉是很疼。
范家長子平穩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焦躁:“這種雪花紙有多少,每名讀書人買的數目是不是有限額。”
管事的腦袋快速的搖了搖:“少爺,最少有十幾家鋪子在賣這種雪花紙,具體多少小的也不清楚。”
“限額嘛,沒有任何的限制,想要買多少都可以。”
范家長子這麼關心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一點。
雪花紙的質地這麼上乘,價格如此低廉,如果還能大宗出產,一定能碾壓京城所有的紙張。
偏偏,京城所有的造紙作坊已經掌握在了范家手裡。
范家為了這些造紙作坊付出了所有的家業。
范家莊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慘白,他想到了一個怎麼也不可能卻一直都在發生的一件事,自己和那些經商官僚鄉紳們一樣。
再一次被工業侯朱舜碾壓了。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事已至此,不願意相信也得相信了。
畢竟,事實就擺在面前。
范家長子突然閉上了眼睛,抿著嘴唇,在店鋪附近站了足足有一盞茶功夫。
一盞茶過後,范家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父親知不知道這個訊息。”
提到範永鬥,管事的臉色突然有些難看,帶著一絲哭腔的說道:“老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還親自去了一趟賣雪花紙的鋪子。”
“瞭解清楚以後,老爺當場一口氣沒喘上來病倒了。”
范家長子聽到父親因為這件事病倒了,不在這裡停留了,腳步匆匆的衝回了家裡,再也不去管所謂的體面和體統了。
這個時候還管這些做甚,他要趕緊回家主持大局,父親年事已高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此病死在床上。
就在范家長子趕回家的那一刻,就聽見母親和幾名嬸孃的哭聲,家裡似乎發生了一件悲痛欲絕的事情。
范家長子的腳步更急了,因為走路太急絆倒在地,也沒去擦身上的泥土和灰塵,爬起來繼續向父親的房間跑去。
走到父親房間裡,范家長子看著已經閉眼的父親,身體劇烈顫抖。
那張很少流露出感情的臉容,不停的流淚,聲音沙啞的說道:“父親,終究是沒有堅持到大清國入關。”
“看到範佳世代簪纓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