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白吃的晚宴,稍微有點學問的讀書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更不要說把生意做到這等地步的五大晉商了。
世代簪纓涉及的利益太大,倘若真的是白吃,其他四大晉商心裡反而會懷疑這裡面有什麼陰謀。
范家長子接下來就要從四大晉商手裡拿走一些東西了,讓他們放心的同時也試探他們的底線。
范家長子環視一圈四大晉商家的長子,輕描淡寫的說道:“聽聞田賢弟納了一房外室,據說是在花案排在第三的榜眼女進士。”
這句話要是放在別人身上,絕對會拍案而起,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范家長子這明擺著是要奪走田家長子心愛的小妾。
田家長子只是放下手裡的官窯茶杯,沒有一絲惱怒,淡然說道:“範兄對排在榜眼的那名女進士感興趣。”
“在下過幾天便去給這位女進士贖身,最遲下個月月末便會送到範兄的宅子。”
范家長子對於田家長子能夠隱忍到這個地步,沒有感到半點的意外。
他要是沒有這份心性,也不會成為當年的八大晉商年輕一輩領頭人了。
能夠把生意做到八大晉商地步的商賈,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費盡心思培養的年輕一輩不敢說是尚書之才侍郎之才,但絕沒有一個是碌碌無為的庸才。
當然,放在以前是有個例外,他這個被五大晉商稱作是年輕一輩胡璉之才的范家長子,過去在八大晉商老一輩和年輕一輩眼裡都是個碌碌無為的庸才。
范家長子看出了田家長子的底線,接下來就要試探其他三家長子的底線了,淡然的說道:“聽聞王賢弟要拿出五萬兩白銀捐一個狀元郎的名頭,為自己正式邁入官場鋪一鋪路。”
田家長子已經開始表態了,其他三大晉商的長子不能裝聾作啞了,免得引起范家的誤會。
曾經的八大晉商中有兩家姓王,一個是已經家破人亡的王登庫,另一個則是王大宇。
王大宇家的長子站起來拱手道:“東林黨內部的幾位山西籍高官想為山西謀來一位狀元,只不過需要的現銀數額太大,一般的晉商還真沒有這個家業。”
“我等過去一直也在為難,到底由誰成為這個大明的狀元郎,現在看來範兄當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范家長子早就聽說過這件事了,只不過以前的他哪有參與的份兒,如今嘛,其他四大晉商直接放棄了爭奪,拱手讓給了范家。
一切都源自於范家掌握了京城的造紙作坊,相當於掌握了京城的輿情,其他四大晉商不得不作出讓步。
范家長子試探出田家長子和王家長子的底線,接下來就要試探另外兩人的底線了,或者說是透過前兩次的試探大致已經明白其餘四大晉商的真正底線在哪裡。
接下來說是試探其他四大晉商的最大底線,不如說掌握造紙作坊有一半的目的是為了接下來那件事。
范家長子拿起官窯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如同喝了一口上等的美酒,淡笑道:“因為洗煤廠那件事,還有如今的造紙作坊,范家的產業幾乎快要達不到八大晉商的資格了。”
“不知幾位能否推薦一些賺錢的路子。”
這句話落下,田家長子突然微微眯起了眼睛,放下手裡的官窯茶杯,不再喝茶了。
王家長子還是一副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樣子,只是在聽到賺錢路子的那一刻,瞳孔微微一縮。
靳家長子梁家長子對視一眼,心底微微嘆息,沒想到范家的圖謀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