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發的腦子裡準備了無數腹稿,都是用來狠狠的打朱舜的臉,只有打的越狠,往後他在京城才能吃的越開。
有一篇涉及了朱舜的老孃,有一篇涉及到了朱舜家的祖墳,還有一篇涉及到了朱舜未來的兒子。
直到走到宋家鋪子附近,黃永發還是不知道如何選擇,每一篇都太喜歡了。
就在黃永發準備把三篇腹稿糅雜在一起。
官僚鄉紳等著看朱舜被狠狠踩在家底。
晉商準備猖狂大笑。
所有人突然愣住了。
熱鬧,喜慶,嘈雜,瞬間消失了。
唯有寂靜。
還有鞭炮‘噼裡啪啦’的喜慶響聲。
一直以來只要聽到編炮聲,心裡都會莫名的生出一股喜慶。
如今聽來,卻是那麼的刺耳。
過年般的喜慶,也充滿了譏諷。
宋家鋪子門口。
一排排八尺寬布整齊的壘在門前長街上,漫延而去,不見盡頭。
已然超過了一萬。
朱舜站在門口。
宋家人站在門口。
西法黨人站在門口。
後面,還站著崇禎和王承恩。
此時此刻,心裡爆炸般生出一股痛快,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
宋家人這段時間遭受的腥風血雨般的批判,西法黨人多年來的鬱郁不得志,還有崇禎和王承恩面對滿朝烏煙瘴氣的憋屈。
一掃而空。
許是太過於痛快了,崇禎甚至用力甩了一下拳頭,大快人心的低聲說了一句:“當浮一大白。”
時間就這麼靜止在這裡。
黃永發,官僚鄉紳,晉商,胸口鬱結煩悶的喘不過氣來,更是說不出話。
朱舜,宋家人,西法黨人,崇禎和王承恩,暢快的享受著這一刻的痛快,不願意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嘴欠的孫元化,玩味笑著說了一句:“黃員外,要不要驗驗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