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宋士意沒像舍弟宋士意那樣小孩行徑的蹦蹦躂躂,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這個時候,酒宴的最後一個客人百戶朱忠義來了,朱舜站起來走回籬笆院,嘆了一口氣,這個大弟子性格還不如跳脫的二弟子,有些好高騖遠了。
繅絲機是一種把蠶絲紡成紗線的機械,蠶絲是用來幹嘛的?可是用來紡織蜀錦宋錦這些綢緞的紗線,比起棉布要高階多了,比起松江紫花布還要高階。
先不說繅絲機很複雜,就是朱舜都不一定能保證自己能發明出來,就是大弟子的這個好高騖遠的性格,外加一個半途而廢。
朱舜真的擔心大弟子到了最後,什麼也幹不成,白白浪費了世界級天才的天賦。
一個人的性格不是那麼好改變的,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只能看以後有沒有什麼辦法了。
朱舜回到京師大學堂,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三叔寒暄著問了一句,士慧什麼時候發明出來了新的棉花,到時候我們也跟著沾沾光。
工廠主朱壽也就是隨口一說,這句話的本意也是在誇讚宋士慧,可以發明媲美松江府紫色棉花的新型棉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宋士慧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說了一句我不吃了,拉著臉離開了這裡,留下了面面相覷的一桌子人。
宋老太爺才不會在意發明不發明東西的,在他們這些讀書人眼裡,在天下所有人眼裡,發明出來再好的新式機械,也是個商人,哪裡有做官好。
現在家裡的老么可是入了皇上法眼的人,要知道在過去,別說是四品知府了,就是個七品知縣都能拿捏宋家。
在別的事情上,宋老太爺還可以謙讓,唯獨涉及到善繼堂宋家的顏面,萬萬不會謙讓。
宋老太爺等到朱舜坐下,大家輪流給他這個長者敬酒,瞅著沒把老么放在眼裡的匠頭朱忠仁,撫須笑道:“以前啊,宋家邀請一位四品知府吃飯,知府都不一定會來。”
“現在可倒好,朝廷裡的中樞重臣,僅次於尚書的左右侍郎,經常邀請老夫吃飯。”
“哎,酒宴太多,想不去都不行。”
匠頭朱忠仁咬了一口東坡肉,不屑的說道:“我兒子去王公公府上,每次都是王公公的菜戶親自接待。”
宋老太爺臉上的得意頓時消失不見了,司禮監太監王承恩那可是地位不亞於六部尚書的大太監,左右侍郎還是稍遜了一籌。
宋老太爺笑了笑,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雖說比不上朱舜,但宋家現在的地位可不一樣嘍。
兒子宋應晶可是簡在帝心了。
朱舜喝了幾杯就不喝了,想著怎麼讓弟子踏踏實實的去搞雜交培植,只要掌握了雜交培植的方法,就可以做一件有利於萬民的豐功偉業。
雜交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