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貼我自己的錢,我樂意。”
楊亦:“……”
楊亦當晚特意到大樓前的公共停車位這邊,遠遠的,眼看著奚拾上了帕薩特,楊亦又無語又替奚拾心焦。
晚上十一點多,奚拾回來,楊亦還要再勸,兩人差點就“要不要跟一個小職員談戀愛”這話題吵起來。
奚拾往自己的房間去:“我不跟你說,我不想吵架,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
楊亦脫口而出:“以後周若現的孩子上國際學校,你的孩子坐電瓶車上菜小?”
奚拾轉頭:“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哪樣?”
楊亦反問:“你還有別的朋友會像我這樣勸你為你好嗎?”
奚拾沉了口氣,不爭辯,回臥室。
楊亦大聲:“你要不要好好再看看你床頭櫃上放的那支打火機?!”
奚拾回房間,來到床邊,看向床頭櫃,上面擺的一些雜物裡,確實就有一個打火機,精緻小巧,紀梵希的,價格不菲。
奚拾當然還記得這打火機是怎麼來的——
兩年多前,他剛被調去做客房部的經理的時候,有一次查房,看到退房的客人遺落了一隻打火機。
客人已經走了,他忙給客人打電話,客人卻滿不在乎,說:“一個打火機,算了,不要了,你們自己處理吧。”
而就是這樣一個精緻小巧、客人根本不在乎的打火機,足足價值十六萬,比奚拾當時的年薪都高。
奚拾那時候才來酒店幾個月,雖每天上班接觸的都是有錢人,但對“有錢”和“貧富差距”的感覺並不深刻。
直到他撿到了這支16萬的打火機。
16萬的打火機,客人說不要就不要,那無所謂的態度,就好像遺落的不是16萬的東西,而是一毛六一塊六。
奚拾自此才切實領悟到人和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他後來私自留下了這枚沒人要的打火機,也是想借此提醒自己他和這世界上的有錢人差距有多大,更是一種警醒:沒有錢,他賺的甚至不如一支打火機,但富有,就可以隨意的選擇取捨。
奚拾從來沒忘記過當初這支打火機給自己打來的震撼和由此重新整理的世界觀。
奚拾也曾和楊亦一樣,有過相似的念頭,想要找個有錢人。
奚拾沒忘。
但今天、此刻,看著這支打火機……
奚拾拉開抽屜,毫不猶豫地把打火機丟了進去,反手合上。
次日,楊亦和奚拾都當前一晚什麼都沒發生過,該幹嘛幹嘛,楊亦也沒有再勸奚拾——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該翻篇就翻篇。
楊亦只是開著車,見奚拾坐在副駕一直含笑在發訊息,不冷不熱地開口道:“這麼喜歡那個小職員嗎?”
奚拾:“是啊。”
楊亦沒說什麼,專注開車。
過了會兒,楊亦道:“你賺錢也不容易,都是辛苦錢,你自己平常都捨不得花,就別動不動花給別的男人了。”
“哦。”
奚拾應了。
楊亦過了會兒問:“送多少東西給他了?”
奚拾:“還好。”
楊亦:“你們一起,他付錢嗎?”
奚拾還捧著手機:“付啊,吃飯、出去玩兒,幾乎都是他花錢,他都不要我付的。”
楊亦這才沒說什麼,只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楊亦道:“周若現知道你談了個帕薩特,估計嘴都要笑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