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調皮搗蛋啊!”殷琉璃苦笑道:“鄭雲歌說像我這個性格,是絕對不會被人家收養的。而且我在孤兒院裡,還經常跟小朋友打架。沒辦法,孤兒院裡孩子多,吃的東西又少,想要吃飽就得兇一點,每一次我都去搶,不然鄭雲歌吃不上。所以鄭雲歌說,我要被收養很困難,她就讓我扮成她,跟著鄭懷仁夫婦離開。然後等我們走了,她再等下一家收養,反正她可愛又溫柔,她說她一定能等到下一家的。那時候年紀小,只知道能夠離開孤兒院就是好的,我居然答應了。”
“後來為什麼又換成鄭雲歌?”白雲揚問。
殷琉璃深吸口氣,垂下眼眸苦笑說:“這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我被鄭家收養後,裝乖了一段時間就原形畢露。鄭懷仁的妻子……也就是我的養母很快發現這件事,但是她很善良,她和鄭懷仁不一樣。她明知道我是冒充的,但還是繼續撫養我。是她讓我過上了猶如小公主一般的生活,快樂的長大。只是後來……你也應該聽說過,她生病了,被鄭懷仁跟那個女人聯手氣死,那年我才十二歲,我當時恨不得殺了鄭懷仁和那個女人。
我將那個女人推倒,讓她流產,我因為害怕跑出去,然後遇到了鄭雲歌。鄭雲歌當時的處境很艱難,她在孤兒院沒有再等到收養她的人,漸漸長大的她很漂亮,可是漂亮也成了催命符。院長的侄子試圖強姦她,她從孤兒院跑出來,成了乞丐,也到處被人欺負。我們相遇了,鄭家派人找來,我不想回到那個讓我噁心的家,她也不願意再過顛沛流離地生活。於是,她要求我們再互換身份,本來當初就應該是她被鄭家收養。我同意了,換了衣服後她被巡捕找到帶回鄭家,而我則四處流浪。”
“鄭懷仁就沒有發現這件事?”
“哼,他能發現什麼,他當時很寵那個女人。忙著伺候那個女人都來不及,怎麼會發現一個平日裡就不受待見的養女有什麼變化。雖然傭人起過疑心,不過鄭雲歌說,也沒有人亂說話。這就是雙胞胎的好處吧!我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雖然鄭家以後的生活也過的很艱難,不過她終於過上安定的生活,不用顛沛流離,她也是很開心的。我就比較慘了,從鄭家離開,像我被我養母一直呵護著長大,根本受不了外面的辛苦。又比較單純,很快被人抓住,和一批女孩子被帶到船上,準備賣去柬埔寨,我就是在半路上的時候碰到他。”
“他是什麼人?巡捕?”
“切,怎麼可能。如果是巡捕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更加不可能這樣對付你。他是一個商人,從小在國外長大,他的父親曾經是港灣區有名的幫派老大。到了他手裡後,他就比較精明瞭,知道這條路走不了多久,就漸漸地給自己洗白。不過也不是完全洗白,因為將產業都挪到了國外,所以很多法律制度管不到他。我們半路遇到他,可不是他來救我們,而是他朝人販子買孩子,他一直都是這樣,很喜歡君主制,所以他的下屬,大多數都是他買來或者救來的,對他忠心耿耿。他聽說有一批孩子要賣到柬埔寨,於是半路攔截,打算從我們這群人裡面挑一些合心意的出來。一船兩百多人,他買了十個。”
“他挑中了你?”
“是,在我就要被船上的人準備丟進海里喂鯊魚的時候,他救下了我。”
“為什麼要將你丟進海里?”白雲揚心疼問。
殷琉璃苦笑說:“還不是因為我想跑,我把繩子隔開準備跑出去。那時候年紀太小不懂事,那可是大海,怎麼能跑的出去,所以很快被找到抓住。那些人氣我不聽話,給了我兩巴掌,臉都打腫了,準備丟下海喂鯊魚,這時候那個人正好出現,從甲板上救下我。我抓住他的褲腳瞪著眼睛看著他,後來他跟我說,雖然當時我醜的不得了,臉又黑又髒還腫脹,可是這雙眼睛被他一眼看中了,本來已經買好了十個人,然後他又讓這些人把我送給他。所以,我是沒花錢免費贈送的。”
“他買了你們做什麼?”白雲揚的眉頭微微輕蹙。
殷琉璃說:“培養,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說公關金融,幫公司談判賺錢。又比如說僱傭兵,為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你呢?”
“我是全都兼職了。”殷琉璃得意道:“那群人裡面我最聰明瞭,學什麼都比他們快。所以,自然受到了一些人的嫉妒,他們都排斥我。有一次趁著管事的不在,將我關在一個房間裡,還在裡面放火。幸好有個人過來探查,發現了這件事救了我。這個人……就是我和那個人現在關係的轉折點,她叫殷琥珀,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就是她幫我取的。她救了我之後看到我的臉,說我特別像她妹妹,於是就將我要過去,給我重新取了名字,按照她得姓氏,叫殷琉璃。”
“這個人待你很好?”
“她是……除了你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了。當時我還沒有遇到你,所以,她在我的生命中,當時是對我最好的一個。我叫她姐姐,我對她的感情甚至超越了鄭雲歌。畢竟我和鄭雲歌相處的時間很短,可是跟她,我所有的本事都是她交給我,我做人的一言一行也是她親自傳授。她也只比我大了十歲,可是她不光是把我當成妹妹,也當成女兒一樣寵愛。她是那個人身邊最得力最得寵的一個下屬,因為她的緣故,我早早接觸到那個圈子,認識很多人,也認識他。”
“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男人叫什麼?”
“祁琛。”
“祁琛?”白雲揚蹙眉,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殷琉璃道:“你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很正常,他很少在國內活動。大部分產業都在國外,他就像擁有一個地下王國,到底有多少勢力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他也不過二十出頭,可是卻讓很多人聽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瑟瑟發抖。他長得很好看,身邊有很多女人,但是卻沒有一個能栓得住他的心。我們這些被他買回來的女孩子啊,很多也都是因為見過他之後,一心想要得到他的青睞,所以才拼命地學,希望能夠被他重視。”
“你也是嗎?”白雲揚吃味地道。
殷琉璃點頭:“當然,我又不比別人特別。有那麼一個出色優秀的老闆,是個少女都會懷春吧!”
白雲揚:“……”
臉黑了黑,將酒杯放在一旁,也把殷琉璃手裡的酒杯拿開放下。
“怎麼,生氣了?”殷琉璃問。
白雲揚說:“沒有生氣,只是……只是覺得遺憾,錯過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唉,白雲揚,其實我更希望你能生氣。”殷琉璃嘆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