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弓啊!我不跑等死啊?一時忘記了。”
後來麥斯厄斯利去幫忙邁克爾和比利,做掉一個弓手,轉頭就來追瑞秋,豈料一女一哥布林一逃一追還挺快,直至河邊才追到。“當時我站在河邊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一定會被哥布林各種這個那個悽慘無比。幸好,當弓箭射過來時,麥斯厄斯利一個飛身替我擋住一箭。”瑞秋談起麥斯厄斯利的神情不像是在說隊友、男友或恩人,而是類似炫耀──看,有個男人替我擋了一箭,我厲害吧?
箭有毒,
儘管是用毒草和糞便胡亂做出來的低階毒素,但依然有效。換成別人恐怕早就堅持不到走回神殿了,幸好麥斯厄斯利人高馬大,毒倒老鼠和毒倒大象肯定所需劑量不同。一言蔽之,他居然能活著?她居然也活著?
菲艾爾汀聽迷糊了,在自己的登記冊上勾勾刪刪,似乎重寫了很多遍。最後,她確認道:“所以,到底邁克爾和比利活著呢嗎?”
“活得好好的啊!姐姐,你身為接待員怎麼能老盼著冒險者掛掉,這不好。”
“……”
漸漸的,你放棄了花費更多腦細胞去聽瑞秋繼續說下去,把臉轉向海瑟薇,期待她替你去聽懂,然後整理得清晰些。你的神情或許滿懷期待,而海瑟薇的神情看起來頗為後悔成為秘書。
瑞秋四人順利打倒了盤踞在村莊附近森林裡的哥布林。這些哥布林應該是敗於地盤爭奪而被驅逐無處落腳的落魄氏族,否則也不會淪落到反覆數次只偷菜和雞、羊,直接襲擊村莊豈不是更好。
邁克爾因禍得福,因為目盲捂臉鬼叫,反而沒被當作首要目標;比利被決定為遊蕩者,但他身為1級戰士是不可能變的,而是手裡有盾,一個人對付兩個吃不好睡不好的狼狽近戰哥布林綽綽有餘,受到輕傷甚至可以無視;麥斯厄斯利胳膊中了毒箭,其實本來並不嚴重,但因為隊里居然沒有任何人帶解毒藥劑,又徒步走回城鎮,延誤了治療於是現在只剩半口氣了;瑞秋無傷。
現在回想一下……
瑞秋之所以剛進門時顯得疲憊,是因為一路上需要攙扶著麥斯厄斯利。萬幸她個子也不矮,否則尋常女性根本扶不住。踉踉蹌蹌的傻大個,這讓瑞秋吃盡了苦頭、全身脫力。她臉上的乾涸血跡其實是麥斯厄斯利自行拔箭時濺到的。凌亂的髮型是因為臨近城鎮時,麥斯厄斯利雙腿越發無力曾壓著瑞秋摔倒在地。
菲艾爾汀也是有脾氣的!
她握緊小拳頭,嘟起嘴皺著眉,用比蚊子稍大的聲音怒吼道:“那你幹嘛最初要說邁克爾和比利「跟哥布林在一起」,這種含糊不清的說法啊?”
“事實啊。現在他倆也和哥布林在一起。”
“那你剛才幹嘛流淚?”
“我迷眼了啊,看我這一身泥土!”
“鞋呢?”
“扔出去想砸死追我的哥布林啊。”
“這、這不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嗎?為什麼要說「姑且完成」呢?”
啊!──瑞秋忽然想起了什麼,將拳頭砸在手心裡,吐了吐舌頭:“忘了說最關鍵的事情。那個薩滿不是在裝死嗎?而我和麥斯厄斯利又一路狂奔到了很遠的河邊,只剩下那兩個菜鳥。”
你眼前有一個超級菜鳥正在說別人是菜鳥。
“本來那兩個菜鳥是死定了,但有個咱們公會的冒險者前輩及時出手相助。那個法師好像也正在執行治退哥布林的任務,從旁邊聽到「女孩子的哭喊聲」……我沒有哭,我當時是戰略性的主動撤退……然後趕了過來,活捉了哥布林薩滿。他很滿意,也順手救了兩個菜鳥。所以我才說是「姑且完成」,被幫了大忙。”作為感謝,邁克爾和比利現在正在幫那個法師前輩押解哥布林俘虜。
誰?
你看向海瑟薇,後者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冒險者前輩。
菲艾爾汀小生氣的教訓了瑞秋一番,說是之前的史萊姆任務沒有彙報就跑掉了,不懂規矩。當時瑞秋組到了小隊,一高興給忘了,連任務報酬一起忘掉。那次史萊姆時,麥斯厄斯利也是同出一轍為了保護瑞秋而負傷──當時瑞秋用法杖去砸史萊姆,恰巧飛濺出來了酸液,幸好被麥斯厄斯利以左手為代價護住了女友的臉。
總之,平安就好。
默默的,菲艾爾汀把邁克爾的死因劃掉了。默默的,海瑟薇把瑞秋的備註劃掉了,改成了「連任務彙報也不會的蠢貨,作為冒險者她需要從頭學起。」後來,你才知道勞米說的那句「那個人已經面露死相了」指的是麥斯厄斯利,好在占卜死相不是勞米的擅長,否則她當時看到被黑貓害死的小弟也不會如此意外了。
菲艾爾汀需要正式登記瑞秋他們四個的小隊名稱。
“嗯……「黃金王冠」、「黃金利刃」、「黃金魅影」姐姐覺得哪個好?”瑞秋竟然用問題回答問題,菲艾爾汀當然是滿臉尷尬不置可否。
你打算怎麼做?
A,建議她取名「黃金褲襠」,天知道是不是已經嚇尿了又被河水洗白。
B,建議她別老圍繞著「黃金」二字做文章,換個思路,叫「腦殘王冠」。
C,建議她從隊員重新學起。
D,建議她取名「黃金倖存者」,但願能應景。
E,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