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驚訝也僅僅是一閃而過,隨即十分謹慎地向我也點頭示意了一下。
“她便是帝父所提之人嗎?她與母親……確實太過相像了……”
“僅表象而已,她怎可與你母親相比。”
我像一方木樁一般聽著他們的對話,卻好似頭頂響過了一記驚雷。
他口中所說的母親,難道,是青木琢嗎?青木琢竟然與魔帝有一個孩子!這真可謂是令人匪夷所思。在此之前,我得到的所有資訊,皆是蒼黎和青木琢伉儷情深,一個化作聖靈山封印魔域,一個則不離不棄終身守護,可現在,卻憑空多出了一個魔帝與青木琢的孩子!我愈發覺得,那些被千年時光磨平的恩怨,比我所知的,實在複雜太多太多了。
魔帝無視我的異樣,繼續說道:“阿念,此番前去青丘,你務必小心,速去速回,青攆那邊極不安分,魔域怕是在不久後便會有一場大戰了。”
“我知道了,帝父,我定會盡力護她周全。”
“若不幸有神族捲入,你只管將她快速帶回魔域,切不可讓神族將她帶走。”
“好。”
在這石窟之中,我好似透明,卻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太多訊息,只是我實在想不通,我去青丘尋欲毒的解藥,與神族會有何牽扯?
“此乃本尊之子阿念,這一路你務必聽他安排,不要輕舉妄動。”魔帝似乎終於想到了我的存在。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有太多疑問,但終究不知該怎麼問出口。一切,待去了青丘,或許就都知道了吧。又或許,待到了青丘,我便不必在返回魔域了。
這麼想著,魔帝卻在留下一些簡單的叮囑後,將我留在了軍營內,自己則返回擎魔窟去了。
那阿念似乎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後,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他匆匆向我行了一禮,與我客氣了幾句,便命手下的魔兵將我安置到主帥石窟旁的那個石窟內,並告知我明日便可以啟程,屆時,魔帝會來開啟封魔谷的封印,將我們送去人界。
他卻不知,在他打量我的時候,我也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從他的眉眼間,我也的確看出了幾分魔帝的影子,但更多的,我卻在細細查詢著他面容當中是否有青木琢的痕跡,不知為何,我對青木琢的好奇心,越來越濃厚了。
我原想從他那獲取一些關於青木琢的細枝末節,但他卻似乎並沒有要與我攀談的意思,所以,我也只能作罷,老老實實回到了自己的休息石窟。
即使前一夜我與雲錦聊天並沒有真正休息好,但這一夜,我卻絲毫沒有了睏意。輾轉反側,我努力去猜測著去往青丘後會發生些什麼,設想著我的毒解了之後我將要做些什麼,心底的暗湧久久無法平息。我不時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似乎又較前幾日略突出了些。我想著,待青丘事了,我定要想辦法拜託魔族的控制,去見他一面。
他現在如何了?因為之前的那場浩劫,他們遷去了哪裡?又或是重新返回了遂寧鎮?那博義和遊若君是否仍然同他住在一處?他和遊若君……如今是以怎樣的方式對處?他若再見到我,會是怎樣的反應……
無數猜測,無數幻想,竟也漸漸覺得乏了,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營地裡早操的號角聲將我從夢中喚醒,我眼前卻似乎仍有那熟悉的木屋的影子,自然,還有屋內藍袍素衣的身影……
我讓自己略清醒了些,便信然走出了石窟,卻見魔帝之子阿念已經等候在石窟之外了。
“見諒,這兩日夜裡睡得晚了些。”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女子有身孕之時,多些倦意也是正常。帝父也常說,母親在懷胎之時也常覺睏乏。”
他再次以十分深沉的目光看著我,然後提到了他的母親,那眼神著實讓我有些不太自在。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他果然恍然驚醒,隨即道:“我們這便去封魔谷吧,帝父想必早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