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喘著氣,想要擺脫那些想要強行擠佔我所有思緒的別人的記憶,但卻發現,越是掙扎,越是無力。
我無法控制地,向那個身著紅色戰甲的人走過去,十分從容,十分……尋常。
我坐到他的身邊,緊緊挨著。
“謝謝你,阿徹,只是我,仍是無以為報。”說著,我將頭靠上那個寬闊厚實的肩膀,就靠在那戰甲的肩墊上,冰涼入耳,卻有一陣溫熱的安穩之感入心。
我到底是怎麼了,這是她的記憶嗎?
“你……”
“千年了,我日日對著那無邊的天際,看著那漩渦在我頭頂,轉啊轉啊,像是要將我全部的意識都吞沒了。我好寂寞,好難過,好絕望,為何還是不能停止?或者,你將我的意識也一併封了吧。可,我還是不願忘了他,想再見到他……他何時,能夠回來啊?”
眼角落出一滴淚來,正滴到魔帝的手背上。
他抽出手,攬住了我的肩,只是這一攬的力氣有些大,幾乎將我的身體都反折到了他的懷中。
“阿琢,阿琢,你回來了……”
青木琢?果真是青木琢?
我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心中千絲萬緒,就這麼無言地、意味深長地望著。這一刻,我或許,就是青木琢吧。
只是我能感受到,這些複雜的情緒,並非愛戀,相反更多的,是感激,是愧疚,又或是其他什麼。
這一刻,我忽地想到了曾經蒼黎喚我琢兒,將我當成青木琢擁在懷中時的那種感覺,那是順從、溫存、依戀和滿足,與今日這般,是斷然不同的。
可是,這一切不由自主的行為,卻又是出於自願,沒有任何排斥和勉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卻在這時,魔帝用力將我往後一拉,讓我整個人都倒在了石床上,他瞬間翻轉過來,兩隻手臂將我卡在中間。
那火焰般的長髮,垂落下來,輕觸到了我的臉頰和脖頸處。
他的臉靠我很近,近到我已經聽見了他無法抑制的急促呼吸,近到我已經感受到了他無法抑制的灼熱氣息。
我就任由他這樣壓制著,承受著因為他緩緩向我貼近而帶來的巨大壓迫感。
我的心跳的厲害,耳根和麵頰也灼燒起來。我知道我不是青木琢,但此刻卻已經不由自己控制,只能以青木琢同樣的心境作出相應的反應。
我甚至連如何掙扎和掙脫都不知道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等著即將發生的事。
可是,這絕對不行!
我在內心對我身體裡的另一個人的意識嘶吼著、抗爭著。剎那間,只覺得頭痛欲裂,我猛地推開魔帝,狠狠捂住了自己的頭。
“我不是青木琢!不是!”終於,我大喊了出來,從石床上憤然起身,準備離開這間我斷不應當進來的寢殿。
不想,魔帝強有力的手臂,卻擋住了我的去路。
“讓我出去!”我無法自控,加上劇烈的頭痛感,我竟以最大的力量向那手臂擋去,甚至,已經催動了些許帶有攻擊性的靈力。
再一次,我被手臂擋了回來,但我抬頭的瞬間,卻見一道凜冽的紫光閃過,直至的我的中庭,我大大吃了一驚。
但只在剎那間,同樣是那手臂,只有力的一揮,便在當前化出一道屏障,將那充滿殺意的紫光格擋出去。
再一看,石窟之中已然多出了一人。這人,我雖只見過兩次,卻是記憶深刻。那妖嬈身段和邪魅的神情,暗藏著深深的殺機。
“想不到,還是被尊上識破了。”紫媚陰邪地笑著,卻無半分畏懼。
“你是專程到本尊這裡領死的嗎?”魔帝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