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生一世,就圖個肆意自在!”爺爺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蒼老的聲音裡寫滿了快意恩仇:“只要我家萱兒你喜歡的,爺爺一定會讓你如願!”
我被眼前鬚髮皆白的老者狠狠地感動了一把,難得有貴族世家的攬權者,會放家族利益不顧,而選擇願意滿足小兒女的情懷。這就是最真正的疼愛了吧!
光顧著感動,我沒有發覺,長窗邊,靜靜佇立的秀挺身影,月白色的長衫在晨風裡飄逸如雲。俊美而明朗的眉眼,正因為聽在耳裡的話而爍然發光,如同凝聚了金色朝陽光芒般,流光溢彩,絕美出塵。
爺爺走了,留給我一堆茶點水果。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我的目光正百無聊賴呢,突然間,就像火柴嗤的一聲點著火焰般我的眼亮了起來,我,看見案几上那個玲瓏精緻的小酒壺了!
“莫離,那個那個,酒壺,你從哪裡找來的?”我揉著太陽穴,隔夜的宿醉還是挺難受的,“我喜歡!”
“小姐,這是昨晚你喝醉酒後睡過去了,我把你帶回屋,從你手裡挖出來的。”莫離眨巴眨巴眼睛,“小姐忘記昨天和誰喝酒了啊?!”
“和誰喝酒?!”我敲敲自己的頭,隱隱作痛,似乎昨晚和那個誰喝酒了,那聲音讓我很愉悅,呼之欲出卻想破腦袋也找不出痕跡來,我下意識拒絕去想了,“有嗎?!沒有吧?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肯定是你亂說話了!”
莫離聳聳肩,也不辯解:“小姐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莫忘進來,聲音平穩:“小姐,老爺叫您去見外客。”
“咦?見外客?!”我好奇地歪歪頭,當了蕭家小姐這麼久,從來沒有嘗試過見除了文表哥以外的男客人的環節,有點意思,“好啊好啊,看看去!”
每次一走進蕭家的廳堂,我都會不由自主感慨,太浪費地方了,單單一個會客大廳就大得足有兩個籃球場大!長長的排成六行的紅米雕花靠背椅子,彰顯著這個家族人丁有多麼的興旺。要知道,只有蕭氏一族的男丁才有資格在這裡佔一把椅子。
最上首最龐大的一排椅子上,此刻坐著三個人。我悠哉遊哉地走近,由爺爺和爹爹作陪的那個人,烏黑的長髮綰在純白的玉發冠裡,末端柔緩地流瀉在肩後,一眼望去便覺得如一枝顧影自憐的水仙花般姿態優美,高潔出塵。
一襲月白長衫異常眼熟,他正從手掌裡的青花瓷茶盞裡抬起眼來,與我直直對視。
“是你啊,月白長衫!”這個人長得真的很完美,無論白天晚上看,都令人很愉悅,我心情舒暢地打了個招呼,才發覺了不對的地方,我有在晚上看見他的嗎?怎麼想不起來?
“嗯!”他優雅地一點頭,微笑如春花悠然綻放,“我的名字是,慕容,熙。”
“慕容,姑蘇慕容?”我不由自主靠近他,眼神灼灼地瞧,“你會不會移花接木?你家有沒有抓破美人臉?你家裡有人叫慕容復吧?!”
慕容熙疑惑不解地蹙起眉來,模樣好看得一如西施捧心:“我,不明白。”
“移花接木?!”爺爺沉穩的聲音又隱隱好奇。
“抓破美人臉?”爹爹也好奇出聲。
“哦,”我一拍腦袋,這些是金庸大師筆下小說裡的東西,我反應過度了,只好一一解釋,“移花接木是一種傳說中的武功,精髓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抓破美人臉是曼陀羅花的一個品種,花朵大且花色純,白色之上有寥寥幾絲紅。慕容復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姑蘇城慕容家少爺。”
“姑蘇城沒有慕容氏,”慕容熙眼神尖銳,語氣急促,高冷的感覺一掃而空:“你只出過一次府門,如何會認識慕容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