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柔順,但是卻不傻,明顯的故意露給兩位嬤嬤看的,不然以淮南王妃的儀態準則,也不可能隨意能露出手臂的。
奉凌汐看長公主出頭了,便也隨長公主去,她心底多少有譜,就算長公主不出面,她今天也能身而退。
她扶著長公主,兩人進了淮南王妃的屋子。
一走進去,奉凌汐便被屋中的擺設給吸引住了。
寬敞的寢室內,西面牆上掛著一大幅水墨寫意畫,左右各掛著一幅對聯,乃是顏真卿的墨跡。
畫下邊角里設著一個斗大的的汝窯青花瓶,瓶中擱置著好些泛了黃的畫軸。
一看就是年份不短的字畫。
另一側牆擺放著多寶格架子。
上面所放之物無不風雅。
有十方寶硯,名人字帖,手玩古玉,古籍古琴……
再延伸到寢室內,一幅富貴海棠雙插雙面繡屏風立在一大紅腥床幔前。
奉凌汐隨著長公主側過屏風,幔後便是一個鉗壓絲紫花金絲楠木雕花大床,床面浮雕亦是繁繁複復,所雕之花鳥魚蟲, 無不栩栩如生,讓人驚歎,當得一方名匠。
奉凌汐冷眼看著正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淮南王妃,心底驟然湧起了怒意。
她曾聽謝嬤嬤無事的時候嘮叨過,前王妃陪嫁之物何等貴氣。
都是一物難求之物。
其中嫁妝裡,不止是陪嫁了古氏三分之一的財產,並且當時還健在的太后,還有皇上都給了前王妃很重的添妝。
奉凌汐當時正看著醫書,便沒有多留意謝嬤嬤具體說了哪些。
但是在這屋子中,不論是溢彩奪目雙面繡屏風,還是牆上的大幅寫意水墨畫,書法大家的真跡都是謝嬤嬤唸叨過的。
可是當初謝嬤嬤在和她說的時候,可是很明確的告訴她,這些東西都隨著前王妃陪葬了。
當時還是她和葛嬤嬤親眼看著東西下葬的。
奉凌汐腦子很亂,眼底泛著冷意。
難道晏衍孃親的墳被人挖了不成?
這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再說把這些東西放在屋子裡,也不會覺得膈應嗎?
若真的是淮南王妃把墳挖了,還把東西都擺在屋裡,那她可是要重新再認識一下淮南王妃了。
奉凌汐看了一眼立在床沿邊,目光中帶著濃厚興趣看著她的晏懷洋,這應該就是淮南王妃的親生兒子了,看著好像很謙和如玉,但是他那雙眼的光讓奉凌汐心底不喜。
她淡淡的移開目光,來到床頭前, 微微俯身對著淮南王妃,粉唇輕啟:“母妃,凌汐來看您了。”
她的話淮南王妃聽到了,只是微微顫了顫眼睫,便安安穩穩的躺著。
意思是,你喊你的,我暈我的,你能奈我何?反正野男人這罪名沒有弄倒你,這不孝的罪名也是要穩穩妥妥的栽在奉凌汐身上了。
淮南王妃心底安逸得很!
奉凌汐微微勾了勾唇。
對一旁的長公主擔憂的開口:“長公主您看,母妃也不知怎的了,竟然昏睡到現在,凌汐擔心得很呢,要不凌汐給母妃好好脈吧。”
長公主今日來,正是給借東風給奉凌汐的,當然是奉凌汐說什麼,她便會支援什麼。
“乖孩子,你有這孝心,你母妃知道心底一定會很開心的,你醫術不錯,給她把脈那肯定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