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幹嘛?除了每月十五闔府吃頓家宴外,我這她根本就不會來,再說她不是正禁足嗎?”
一想到奉凌汐心思惡毒推嫡姐落水的事,老安國侯夫人便有些厭惡地擺擺手,對身後跟隨了她五十三載的蔡嬤嬤道。
“去攔下她吧,老身累了,已經歇下。”
蔡嬤嬤聞言無聲地施了個福禮後,腳下生風地出了柏松院,迎上奉凌汐,面上客氣,聲音卻冷淡地阻攔道。
“六姑娘,老夫人剛歇下,估摸著沒有一個時辰起不了身,老奴看您還是先回吧。”
奉凌汐早知會被攔下,若不是非要見老夫人不可,現在以她這兩眼發黑,兩耳嗡鳴,虛汗淋淋,搖搖欲墜的身子,早想暈死過去還舒服點。
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暈,奉凌汐暗暗提醒自己,並狠狠地咬破舌尖,帶著鐵鏽味的疼痛讓她的大腦更加清明。
“蔡嬤嬤,我在這裡等著就好,若是老夫人醒了,還煩嬤嬤幫著傳句話,就說孫女有要事拿不定主意,還望老夫人見見孫女,這事與孫女或安國侯府都很重要!”
蔡嬤嬤有些驚訝地端詳起奉凌汐。
以前的六姑娘十分沒有存在感,她甚至都有些記不得六姑娘的長相,只知道六姑娘說話時聲如蚊鳴,含胸低頭,印象中只有一個烏溜溜的頭頂,打扮也死板老氣得很!
而此時的六姑娘說話會與人直視,眸中瑩然有光,小臉雖然氣色不佳,卻也楚楚動人,蔡嬤嬤眸底閃了閃,結個善緣又何妨?
於是蔡嬤嬤開口,聲音也緩和了許多:“六姑娘若是執意要等的話,老奴等老夫人醒來便替六姑娘傳個話可好?”
奉凌汐乖巧應下,走到廊廡下,身杆筆直,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等待。
蔡嬤嬤便知道六姑娘是鐵了心要見老夫人了,她嘆息一聲,往正廳中折返,她會把話帶到,至於見或不見那就不是她一個奴才能作得了主的了。
回到正廳的蔡嬤嬤繞過紫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迎上正倚躺在羅漢榻上,靠著鬆軟靠枕的安國侯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正等著她回話。
施了一個福禮後,蔡嬤嬤一五一十回道。
“老奴出去正好攔下六姑娘,但是六姑娘執意要等著見老夫人,六姑娘說,有一件對六姑娘和安國侯府都極其重要的事拿不定主意……老奴觀六姑娘好似變了很多……”
老夫人知道蔡嬤嬤的性情,做事不徇私,能一絲不苟,但是現在卻有些替六丫頭求情的意思在內。
當即,安國侯老夫人冷哼一聲評論道:“看來六丫頭變得不是一般的大,你出去這麼一會竟然幫她說上話了?”
蔡嬤嬤知道老夫人不是真生氣,不過還是做足了認錯的模樣,她欠著身,誠惶誠恐:“老夫人教訓的是,老奴逾越了,還望老夫人恕罪!”
“行了!我何曾罰過你?”安國侯老夫人氣笑後又嘆息一聲道。
“六丫頭終歸是安國侯府的血脈,我這個做祖母的看著她蠢不可及豈不難受?罷了,既然你說她變了許多,便見一見吧,不過先晾上一個時辰再說,畢竟禁著足呢,無規矩不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