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擔的農戶沒有想到會天降外財,他看了一眼蒲生,確認這銀錠子真的是給他後,趕緊搓搓手驚喜地接過,快速地放在齒間用力一咬,等拿出銀錠子端詳,看到銀錠上烙下幾個齒印後,頓時歡喜地收進懷中,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模樣。
“這裡當然是安國侯府的莊子啦,我們都是侯府的佃戶,這一片都熟,公子想要問什麼?”
蒲生頷首,目光緊盯著這佃戶,沉聲問:“我是想問,這莊子裡**年前,是不是有侯府送過來養老的老嬤嬤?聽說以前瘋瘋癲癲的?”
莊戶聞言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都不用思索便能回道。
“這事啊,莊子上的人都知道,好多年前確實有幾個嬤嬤被送過來,剛來的時候瘋瘋癲癲的一直說什麼好香之類的話,後來陸續死了,不過有一人下落不明,前幾年突然回來,人卻清醒了,侯府心善便繼續安置在莊子裡養著。”
說到這個,該佃戶伸出手,示意蒲生看他指出去的方向:“公子您看到了吧,就往前,最大的那個宅子,裡面有個沈阿婆,大家都這麼叫她的。”
蒲生聽這佃戶說的和奉凌羽所告訴他的一樣,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辭別該佃戶後,他獨自前往那處大宅子。
剛走到大宅子前,還真的看到一個清瘦的,年約六旬的婆子在拾掇院子,蒲生遲疑上前,喚:“沈阿婆?”
婆子聞聲回頭,看到蒲生是張陌生的面容後,疑惑地問:“後生是誰啊?”
蒲生沉吟道:“我是侯府派來的,當年的事想要與阿婆說一下。”
一聽到“當年的事”幾個字眼,剛才還好好的沈阿婆驟然驚惶得不得,手足無措地看著蒲生問:“當年的事……我什麼也不會說的,甄姨娘讓你來的?求求你饒了我吧……”
甄姨娘?蒲生身子有些無力地後退一步,腦子裡不斷回想起在十里亭時,奉凌羽說的話:“你真的先想讓唯一的妹妹死不瞑目嗎?竟然對仇人的女兒如此之好?你就不想讓仇人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嗎?”
蒲生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他已心神大亂,喃喃的問自己:你就不想讓仇人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嗎?殺了奉凌汐嗎?
奉凌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會一直不說,刻意隱瞞的?
……
當蒲生回到京城中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他的腦海中只是不斷重複著問自己,該怎麼辦?對妹妹的思念以及為妹妹報仇的想法一直充斥著他,還有暗恨奉凌汐對他欺騙和利用……
當蒲生站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卻覺得是那麼的孤獨。
再抬眼,他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家打鐵鋪子,想了想,蒲生抬腳往打鐵鋪子走去,在鋪子中放下一大錠銀子,沉默的取走展示櫃上一把鋒利的匕首,身上透著濃厚的悲傷氣息,走進喧鬧的大街。
安國侯府,寒露院外。
代萍躊蹴著不斷徘徊,在她左右探頭髮現周邊沒有人後,咬咬牙,下了決心,慌亂地把一封信從門縫下塞進去,然後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而寒露院內,只有瑞杏在忙著制香,最近她制香的技藝進步神速,正樂在其中,哪裡也不願意去,今日奉凌汐帶著龍依和龍玖往喜香逢香坊去了,因為香坊那邊來了訊息,從南邊的貨已安全抵達。
瑞杏走出院子想要曬香的時候驀然發現院門處地上有一封信,她疑惑地走了過去拾起,當她開啟信箋時,入眼的內容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只有一段話。
“六姑娘,蒲生很危險,他想要殺你,請小心。”
瑞杏被這段話嚇了一大跳,她想不明白為何蒲生會想要殺姑娘,又是誰告的密,告密者又如何知道這事的?還有,今日蒲生確實回來了……
儘管這密信上所說之事很不靠譜,但是瑞杏卻不敢不信,她與奉凌汐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深厚,平日奉凌汐待她如姐妹般,一點都沒有講究主僕之間的規矩,瑞杏早已把奉凌汐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了。
現在乍然看著這樣一封密信,瑞杏只想著怎麼才能保證奉凌汐的安全,驟然,她恍惚想起今早奉凌汐與龍依和龍玖交代的話,等你們送我到香坊後,你們再繼續去確認哪些鋪子屬於奉凌羽的吧……
“這麼說,現在龍依和龍玖都不在姑娘身邊?”瑞杏一顆心砰砰跳,瞪大眼喃喃自語,臉色也迅速發白,當下再也顧不得許多,開始撒腿往府外跑去。
當瑞杏衝出侯府後,漸漸冷靜下來,她想起自己不堪一擊的武力,真要出了事,她去了也不頂用啊……
對了!
瑞杏驀然想起她主子還有一個指了婚的未來郎君呢,救姑娘這事,晏世子理應義不容辭的,對,應該找晏世子去……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