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後,甄姨娘的底氣瞬間達到了頂峰,若不是她那被打歪的鼻字實在太影響形象,恐怕她能擺出高人一等的氣勢來。
奉凌汐淡淡地看著甄姨娘,然後意味深長地問。
“甄姨娘說凌汐行巫蠱之事是針對五姐姐,那麼請問,姨娘是憑什麼來判斷的?”
甄姨娘有些不想回答奉凌汐的問題,當時她進屋的時候,火盆裡的東西已經燒盡了,她根本沒有看清。
說是巫蠱之事不過是隨意編造出個不容易洗白的罪名罷了,而且這一項罪名也最嚴重!
既然是憑空杜撰的,她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但是現在大夥兒都看著她,特別是一旁的老夫人正面容嚴肅等著她的答案。
這場景讓甄姨娘憋屈極了。
她怎麼總感覺,好像現在被審問的人是她一樣?
被趕鴨子上架的甄姨娘面色不愉,她有些不情不願,悶聲悶氣地回答。
“當然是看到了你火盆中有符籙和五姑娘的生辰八字啊!還能有什麼?”
聽甄姨娘如此說後,大多數人驚撥出聲“竟然有符籙!”聽說這幾天六姑娘總是外出,次次等到日落西山才歸,行蹤神秘,是不是去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去了?
眾人的神情都被奉凌汐收在眼裡,並默默記下。
她在心底嘆息,雖然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但是京都中沒有哪家下人能像安國侯府的下人一樣,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主子捧高踩低的。
奉凌汐知道即使這一世很多東西不同了,但是生活在侯府,臨到利益關頭會出賣主家的奴僕們,她們還會如上一世一樣,在侯府落魄時,上來踩一腳。
倏然感受到奉凌汐清冷目光的下人們徒然一激靈,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發虛……
奉凌汐收回冷冷的視線,重新看向甄姨娘,意味深長的開口,問。
“甄姨娘,凌汐不明白,為什麼您每次都要針對凌汐呢?而是每次針對凌汐,五姐姐都會得到好處,若不是不清楚的人,看著好像甄姨娘和五姐姐才是真正的母女關係呢!”
她的聲音極輕,但是聽在甄姨娘和奉凌羽的耳朵裡,卻不亞於一道驚天雷,幾乎兩人的魂都快炸出天靈蓋了。
奉凌羽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甄姨娘的眼神則有些慌亂。
奉凌汐這問話實在問得太突然了!
不過奉凌羽的心理素質實在強大,不過一瞬,她就恢復了常態,同時反應過來,奉凌汐根本不會清楚這事,她們要是反應過度的話,豈不是不打自招?
於是,奉凌羽頓時氣惱地怒瞪著奉凌汐,凌然地質問。
“六妹妹,你行那巫蠱之事害我,我也不曾對你懷有惡毒的想法,只想六妹妹能早日改邪歸正,好好做人,將來不會丟了侯府的臉面罷了,六妹妹你怎能隨意造謠生事?我是誰親生的,難道孃親能不知道?”
奉凌羽說完,便紅著眼眶看向邵氏。
邵氏對於當時生產的情況記得不是很清楚,當初她被甄姨娘氣到早產,最後甚至陷入昏迷中,再醒來,懷中便是已經包好的奉凌羽了。
邵氏自然不相信奉凌汐說的,她疼了十三年的寶兒怎麼會不是自己親生的呢?那誰才是她親生的?難道是凌汐?這個想法倏然嚇到了邵氏,她白了臉急忙摟住奉凌羽,為剛剛生出的怪異想法感到愧疚。
不遠處的甄姨娘在奉凌羽質問奉凌汐的時候便清醒了,她看著邵氏摟緊奉凌羽的模樣,在心底狠狠地啐了一下,然後擰著眉,再次回憶當初的事,直到十分確定當初換子之事肯定天衣無縫了,整顆提著心的才落回原位。
放鬆下來的甄姨娘頓時露出委屈的神情,傷心地朝近前的老夫人哭訴。
“老夫人,您看六姑娘,妾身不過是希望她能變好,多跟五姑娘學學,以後也能光耀門楣,可能是妾身每次都拿五姑娘做對比,給六姑娘做榜樣,這才讓六姑娘因嫉生恨,導致六姑娘做了許多錯事,都怪妾身啊!”
奉凌汐看著甄姨娘唱唸做打,句句不忘貶低她,頓時氣笑了。
她的眸底冷漠,幽幽感嘆:“甄姨娘說謊的功夫真是讓凌汐歎為觀止。”
還沒等甄姨娘反駁,她又繼續:“甄姨娘說看清了火盆中的紙片上寫著五姐姐的生辰八字,那麼甄姨娘是不是忘了,凌汐和五姐姐是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是同時辰出生的?
那麼,甄姨娘是如何確定那生辰八字不是凌汐的,而一定是五姐姐的呢?”
奉凌汐的話一問到這裡,呂氏也好奇地問:“是啊,這怎麼分?”
甄姨娘驟然被噎住,她早已忘了這事,因為事實上,她心底清楚奉凌汐和奉凌羽的出生時辰壓根不一樣……
然而更讓甄姨娘措手不及的是,奉凌汐又開口了:“還有一事能證明姨娘在撒謊,姨娘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