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幾個人一嗓子吼過來,本來就心虛的我,差點沒直接坐地上。
敬十年瞪了眼前這些染著紅毛黃毛……竟然還有綠毛???的青年們一眼,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清楚地聽到:“掉染缸了麼?給我染回來!像什麼樣子!”
幾個雜毛青年表情有點委屈,竟然還有一個不情願地撅了噘嘴……我站在遠處看著他被一群人鞍前馬後地圍著進了酒店,十分好奇這些年這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第二天,我四點半就到了花城天階,多虧上次匆忙衝出去的奶茶店老闆簡直是活雷鋒,我買的一堆衣服化妝品都幫我存著。好久沒化妝了手有點生,但是總歸是能顯得白了點,穿上瀟瀟幫我選的裙子,小外套,趁著自己好像和周圍二十出頭的少女們也差不了多少。
關於這次的約會,我是精心設計了好幾天的。首先第一步,吃飯加深瞭解,第二步小酒吧走起,假裝喝多,第三步,小酒吧的樓上剛好是酒店,請他送我上去……簡直完美!這坑爹的度娘,搜半天都是一堆追女孩兒招數,就是沒有撩男技巧,多虧有瀟瀟幫我找的各種惡毒女二的成功歷程剪輯,我好生研究了一番。什麼妝容要妖嬈,眼神要羞澀,衣服要好脫……在我思路越飄越遠的時候,遠處那個身影晃晃蕩蕩的出現了,走路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拽得特別招人揍。有點懷念我曾經的小可愛凱文,那時候多奶,多萌,哪像現在,遠看像流氓,近看是大叔……可是莫名就是對我有種吸引力,一向喜歡小奶狗的我居然對這種大叔移不開眼,如痴如醉的,真是……一世英名一旦盡毀……
“等久了?”
“沒有沒有,我也剛來。”我牢記眼神要羞澀這一建議,忽閃著刷了兩層濃密纖長睫毛膏的睫毛,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裡像個傻子。
眼前的人臉像是抽搐了一下,待我再看,似乎依然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吃飯的地方選在一家法式餐廳,考慮到之前商場裡的旋轉餐廳以我這一年多做志願者那點兒補貼實在請不起,就退而求其次,希望他透過形式能回憶起來。不過令我失望的是,一頓飯下來,這位說的話著實少的可憐。
“我可以喊你哥哥嗎?”
“隨便。”
“那我喊你年哥可以嗎?”
“年叔也行。”
“……那年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你請的偵探沒查出來?”
“只是沒查出來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我強撐著話題,怕落地再也起不來。
“坐牢。”
“啊?”
“你沒聽錯,小妹妹,我坐過牢,判了很多年,殺了人的那種。”我拿著刀叉的手一抖,他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帶著笑意接著道,“害怕了吧?我快四十了,還殺過人,你說你老跟著我幹什麼?誒……你別哭……你怎麼哭了……”
敬十年手忙腳亂地遞給我餐巾紙,一臉的不知所措。
原來他之前一直在牢裡……他受了多少苦,難怪一臉的滄桑,難怪眉腳多了道疤,難怪……我沒有絲毫牴觸的情緒,心裡只有心疼,鼻子忍不住發酸,淚窩也淺了。
“妝都花了……”
這一句,讓我的眼淚戛然而止,嘎嘣關了閘……還好睫毛膏防水,沒哭出兩道黑。結果剩下的半個小時我都在調整情緒,再也沒問出什麼實質性問題來。
“你確定去酒吧?”敬十年滿臉的不可置信。
“嗯,我確定啊,不然咱就倆人去哪兒玩都不合適。”
“跟陌生男人去喝酒才不合適吧……”
“怎麼陌生呢,哥哥我們都這麼熟啦!都說過好幾次話了呢!”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才他確實是抖了一下……
“那個妹子,這個酒後勁兒大……”
“沒事兒!我酒量可好了!”我朝調酒的小哥哥使了個眼色,他用酒瓶擋著朝我比了個ok。我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喝長島冰茶,早就請小哥哥幫我變成長島冰紅茶了。畢竟晚上還有大計劃隆重登場,自己的破酒量絕對不能誤事兒。
“年哥,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才見過兩次,是不是草率了點?”
“你就當我一見鍾情吧!我……我喜歡你好多年了!”我越說離敬十年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