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樓爺,放了他吧,咱搬過來之後他一直對我挺好的,我就當從沒認識過這個人了。”
我有點詫異這個故事的走向,好像跟我想象中十年會給與的回答不一樣。
“當然,敬連凱只是用這個問題給我上了一課,當他真的如我所願放下槍的時候,那個人渣反手就把他槍奪了。然後指著他,逼著他交出專利成果。”
我心疼地看著敬十年,無法想象他當時心靈受了多大的創傷,試探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敬連凱回頭朝我一笑道‘你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記住了嗎’?當時我哪兒還聽得明白啊,就呆呆點了點頭,緊接著他抬起胳膊一針就紮在那個人身上了,然後那個人就倒地不起了。當然那針藥劑不至於要他命。”
“那把槍?”
“根本沒子彈。”
沒子彈……所以敬連凱只是為了給敬十年上一課……
“這種事……”
十年揉了揉我的頭笑道:“看我身上這一道道傷,你也該明白這種事發生了不止一次。所以姐,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心軟了,我說的不止是李金寶的事。”
“我懂……”我牽起他的手,讓他相信我,“走吧,見肖荃要晚了。”
晚上,我們再次偷偷出去見了肖荃,距離上次他收到那副骸骨,還不到一週,但是肖荃卻說已經有線索了。自從我們上次說好互相不隱瞞後,他也收起了自己試探的態度,但凡喊我們出來,肯定是有大事要說。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小鹿。”不過幾天,肖荃已經瘦了一圈,但眼裡卻冒著精光,“你說的那個小姑娘還能聯絡到麼?”
沒等我回答,十年就諷刺道:“她作為一個殺人工具被關了七八年,然後好不容易逃脫了牢籠,還把自己保命的秘密告訴我們了,她不跑等著被警察抓去作證?還是等著被陳翀滅口?”
“小雅那通電話擺明是告別電話,就她受過的那些訓練,我們派個團去國外都不一定找的到她。”
肖荃揉了揉眉頭道:“我也就是一問。”
他擺擺手示意我們坐下,我倆這才發現,爛尾樓裡被他搬了兩個小板凳來,看來接頭這事要是個長線了。
“王江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為了什麼收購不成,殺人滅口。我們推斷他應該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肖荃如此開門見山,我們倒是沒有想到,而他口中說的這件事,我之前看到照片的時候倒是有預感,但是事實真的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心裡又難以接受。
“到底怎麼回事?”
“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中央商業城招標事件你們記得麼?”
不看報紙的我搖搖頭,愛看報紙和新聞的十年皺緊了眉頭:“中標公司1000一畝地拿下的。當時競標的四家公司,其中一家大熱門,結果被查出公司在招投標過程中用了不正當手段,也自動退出了。中標的公司基本沒費什麼力氣。”
自從80年代的一位伯樂看中了給**建商業城這個專案的巨大商機後,每個城市的這個專案都成了一個香餑餑。怎麼會在房價已經平均每平1000元的城市,用1000就拿下了中央商圈的一畝地?難怪十年有那樣的表情了。
“不錯。”肖荃接著道,“新聞上都是這麼說的,但是新聞上有件事情沒說,又或者說在此之前大家都沒有把這兩件事情聯絡起來。招投標事件一週後,那家公司的一箇中層跳樓自殺了,眾目睽睽之下,從公司頂樓躍下,據說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不堪忍受……但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個人就是負責當時中央商業城的投標的……所以在他們公司內部還有一個說法,說他是畏罪自殺,但是整個公司把這件事瞞得密不透風,當時也是以自殺結的案。這次之所以把這件事情翻出來,是因為王江……”
“所以王江跟跳樓的這位?”
“世交好友,可以說是最鐵的哥們兒,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種。所以我們推測,王江肯定從他這裡知道了什麼,然後自己順著這條線去查了。”他說著在紙上列出時間線,“6月20號,大熱門公司退出競標——6月底招投標完成——7月初這家公司投標負責人死亡——8月底王江出現在這張照片裡——一週后王江死亡。”
時間線,完全對的上……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王江必須得死,為什麼他們會放任小雅犯如此大的錯誤,為什麼他們甚至沒有查清楚景邁這個人的存在。因為一切都來不及了,王江已經發現了重要的線索,他們必須銷燬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