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都不想我麼?也不打電話回來!說好的半年就回來呢?”
我耳朵差點被瀟瀟震聾,難得一個淑女能吼這麼大聲出來,顯然怒氣值已經到達頂峰。
“寶貝兒,我耳朵要聾了……”我掏掏耳朵道,“我這不是訊號不好麼……”
“你紮在南美不回來了麼???你是不是還準備直接找個印第安土著結婚安家了?”
“啊……其實我都來東南亞一個多月了……”
再次一頓咆哮……
非洲的援助隊半年前就結束了任務,大家開始陸續回國,突然閒下來的我更覺得心裡沒著沒落,總能回想起和敬十年分開的那天,好像只有幹著這種有意義的事,才能感覺自己活著,才能把心裡的黑洞,填上一點。所以跟幾個隊裡的人一合計,我乾脆又跟著幾個朋友一塊兒去南美支教了。直到一個月前東南亞的一個小國發生海嘯,國家招募志願者,我一腔熱血無處揮灑,乾脆就報名參加,從南美直奔東南亞。
“這不剛恢復通訊麼……趕快給你們報報平安……”
忍受完嶽女士的怒火後,萬萬沒想到又受了瀟瀟半個小時的咆哮。
“下個月你必須回來!別拿你什麼破找人的理由再糊弄我。”
我揉揉額頭,正想著怎麼解釋這個志願活動日期不定……
“我下個月結婚!”
“什麼?”我從凳子上直接蹦了起來。
“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伴娘同志,考慮到你可能曬得黑乎乎的了,所以你迅速地回來給我打美白針去!”
“不用不用,姐姐我天生麗質,搓兩次澡肯定白回來!誒?你結婚我怎麼有種想哭的感覺……”
“還有個伴娘的位子,我空著給阿彩了……”
我倆沉默了半晌,看多了這人世間的悲苦,我有些理解阿彩當時一定要去非洲的理由了。自己所經歷的生離死別,痛不欲生,這裡每天都在上演。
“怎麼一臉愁苦的?”葉煥剛洗漱完,從臉盆裡掏出一罐可樂遞給我。
“啊!!!我都刷完牙了,你這人太壞了!”
“那你喝不喝吧?我剛從米國佬那兒拿的。”
“你本事了啊!怎麼樣,白人你還滿意啊?”
“滾!”葉煥佯怒著罵了我一句,“我們是純潔的革命友誼。”
“哦,上回的霓虹國小哥哥你也說是純潔的戰友,都戰到野外去了……”
葉煥是我三期的老隊友了,雖然黑黑瘦瘦的,但聽說參加過十多次志願活動了,隨即就在非洲遇上了我這麼個毒舌的,竟然還能跟我一拍即合,除了出去約小哥哥,就成天跟我膩歪著。這已經是我倆一起的第三場志願活動了。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每次都能有豔遇這個事兒,實在是讓我額……獨守空房?
“我得回趟家了。”
“呦,終於捨得回去了?還回來不?”
我坐著起蹲跳,以前和十年約好的,每天都要鍛鍊身體,當時他在的時候成天被逼著,現在他不在了,只能我自己逼自己了……這麼想著心裡又是一陣糾,但最近但凡回憶起這些,心裡甜蜜的感覺都會把酸澀的疼痛排擠出去。
“呦呦呦,這嘴角又揚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回去結婚呢?”
“怎麼著,我不能閃婚?”
“呸!信了你的邪!”葉煥說著爬上上鋪。大家都陸續回來了,一個個都驚奇地表示,每天運動量這麼大,這麼累,我居然還能做運動,真是了不起。
“你們不知道,鹿靈犀有個看不見的男朋友,天天在她心裡催著他健身呢!”
我白了葉煥一眼,她成天說要見見我掛在嘴邊的男朋友,只是可惜,我並沒有真人讓她看。
我呼吸了幾大口,才真的確定自己是回來了,這帶著海蠣子味的霧霾,多麼親切!旁邊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這麼重的霧霾她不戴口罩就算了,居然一大口一大口吸著……怕不是腦子有病。
“小鹿,這兒!”瀟瀟揮揮手,我也不管行李了,人先一個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