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荃派的人,手腳很快,不一會兒就把一大棟別墅裡裡外外都清乾淨了,還真發現了兩個竊聽器,一個裝在電話裡,一個裝在書房,都是能想到的位置,也都是能瞭解最多事的位置。不過陳鵬肯定不會無聊到監聽自己,所以陳翀看來一直對陳鵬多有防備……十年不相信這個年代的技術,自己又做了幾個***,放在陳氏大宅各個可能被監聽的地方。
我一直很好奇親生父子究竟能是什麼原因,能讓陳翀如此恨上自己的父親,當然我也更好奇為什麼陳翰對家裡的生意一無所有,像一朵純潔的白蓮花,而陳翀卻似乎掌握了所有核心,活得像劇毒的蘑菇,除了外表光鮮,內裡都爛透了。
毒蘑菇現在正在使出渾身解數想把自己的親哥哥趕出公司,而我們的白蓮花此時此刻正躺在床上跟天花板對話,徹底陷入悲傷和自責的深淵裡,爬不出來了……
白蓮花不為自己謀劃,我卻已經忍不住了,按了黃晨星的電話。
“星哥,有事想麻煩你。”
“正好,我找你好幾天了,聽說你們那邊出事了,我就沒敢再找你們。”電話那頭的黃晨星明顯鬆了口氣。
“出什麼事了嗎?還是有新的證據了?”
“那倒不是,我前幾天突然收到一筆匯款,是王景邁出事前匯給我的,金額足足有十萬塊!另外還有封信前後腳到的,大概意思是會有筆錢匯過來,讓我查陳氏用,具體用途面談……我正想跟你商量該怎麼辦。”
面談,可惜人已經不在了……我心中不禁悲慼,趕忙晃晃腦袋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冷靜想了下,黃晨星這人雖然長得一副睡不醒的樣子,但人倒是很正直,我隨即問道:“他還有親人嗎?”
“沒了,我估計這是這些年他自己攢的零花錢吧,說不準是有什麼大計劃要讓我實施,只是還沒來得及……”
“這樣吧,星哥,你用這筆錢搞輛車,盯死袁朗,他每天去哪裡,做什麼,見什麼人,我全部要知道。核算下需要多少委託費,然後如果不夠你告訴我,如果用不完,剩下的就捐了吧。”
黃晨星那邊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有個信得過的兄弟,我請他一起,但是錢我收一份。”
“沒關係,星哥,不夠的話我再補你。”
“不是不夠……自從上次看到那所學校……我總也想出點力,總覺得不扳倒他們那群人,就全身不舒服,而且米修爾有關的事,就是我的事,王景邁先生之前的委託我還沒有完成。”
掛了電話我對黃晨星有所改觀,他並不是我想象中那種兵痞子。可正如他說的那樣,如果不扳倒這棵b市的參天大樹,任誰都會寢食難安。
掛了電話,三哥打扮好走了出來。我看了下他的裝扮,點點頭示意他調整好情緒。我們再次進入了陳翰房間,周叔鍥而不捨地端著粥。陳鵬去世周叔雖然沒說什麼,但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也很傷心,可他還要一直照顧陳翰,擔心陳翰……我本想直接揍醒陳翰,但是礙於周叔心疼只得放棄。
“三哥,你勸勸陳翰。”十年按照預先設計好的劇本開始。
三哥詫異道:“什麼?我是老六。”
“誒?”所有人驚呼。
陳翰的終於緩緩轉頭望向這邊,我趕忙接著道:“三哥你別嚇我……”
三哥抱著胳膊,頭髮掃在眉間,不急不緩地說:“這是什麼地方?”
“!”在我們的震驚中,陳翰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拔掉輸液器,一步一步,像是邁出了巨大的努力,搖搖晃晃,走到三哥面前,伸出手去觸碰三哥,在指尖剛觸碰到的時候,他倒下了……
“啊!”再次緊張的驚呼。
“我就說了不能用這個辦法吧,現在他這麼虛弱,一嚇更虛弱!”三哥在我倆頭上啪啪不留情地各賞了一巴掌。
周叔無奈搖搖頭道:“我去叫醫生來。”
“病人必須要進食了,你們多勸勸。之前車禍已經透支了太多底子,沒好利索又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這得病人自己振作……他現在算是放棄了自己,我也沒辦法了……”醫生臨走時候的話魔音般一遍遍回放。
三哥嘆了口氣:“我讓二嫂把球球送來……”
雖然不想讓球球小小年紀承受這些,可現在也只剩這個辦法了。
“爸爸……你醒醒……爸爸,你怎麼啦?”球球晃著陳翰的胸口,又不敢太過用力,無助的回頭望著三哥。
陳翰緩緩睜開眼,想抬起手,卻虛弱地只得動了動手指:“球球……”
“啊!爸爸你終於醒了!”球球抽了抽鼻涕,“球球好想你們啊,我都放暑假了,你們也不接球球回去,是不是不要球球了?”
“怎麼會……”
“咦……這是爺爺的照片!”球球的注意力被床頭的相架吸引,“這個是爸爸,這個是爺爺!”
陳翰痛苦地睜大眼睛:“球球你……”
“爺爺說好的等放了暑假接球球去玩,但是都過了一個月了!爺爺說話不算數!”
“球球你怎麼會知道這是爺爺?”雖然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一直瞞著陳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