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眼日報上大大的標題,科學家斯文森發現新彗星……
“才發現,比之前晚了三個月。”
我猛然驚坐起:“意思是撞地球還得三個月?”
十年崩潰狀:“撞不撞都不知道了……”他抓著頭髮十分崩潰,“我們改變了這個世界的磁場、電波……該死的蝴蝶效應。”
我安慰他不要慌張,就是晚點而已,所有的除了我們刻意去阻止的,一切都還是發生了,只是早晚的不同。
“萬一我們走不了了怎麼辦……”這孩子可憐巴巴閃著雙眼望著我,我險些被閃出母愛來。
“走不了姐在這兒陪你一輩子,怕啥?”
他終於鎮定地點了點頭,立刻給敬連凱打電話去了,非常難得誠心地拜託他請天文站的朋友時刻關注著斯文森,等到離地球近了立即通知我們。
敬連凱雖然很詫異,但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奇怪事情也不是一兩件了,而且似乎天文又觸動了他的興奮神經……所以他很快就應下了。
於是我們重整旗鼓,下樓開始了每天一勸陳翰回去繼承家產的日常。
“不去!打死也不去!”
十年冷笑一聲道:“要讓你去,連揍趴都不用,三下就能捆上了。所以再給你次機會,好好說!”
陳翰還頑固的嚷嚷著,電話就響了,三哥忙喝止住我們接起電話。
“您怎麼知道……”三哥的表情從質疑到震驚,然後慌忙喊陳翰,“你快接電話,你周叔!”
陳翰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懶洋洋的餵了聲道:“周叔你要是……”
緊接著話筒從他手裡滑落……陳翰就像突然被這通電話抽了骨髓,愣愣地盯著前方,甚至找不到一個焦點……
悼念的花圈排滿了整個殯儀館,似乎訴說著陳楊兩家的風雲歷史,每個穿著黑色西裝來悼念的人隱藏著自己心裡或悲傷或竊喜的情緒。
只有棺材邊上目光空洞,緊緊攥著拳頭的那個青年,心底才真正奔湧著極大的悲傷。
陳麗靠在他肩上,平日的摩登女郎哭得像個淚人,楊旭完全看不出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丁點兒影子,無助地像個孩子。
陳翀帶著另外兩人站在另一邊,每個來弔唁的人都會在鞠躬後安慰他,並小聲嘀咕著陳翰的不孝,在他們看來果然還是陳翀更像一家之主,該如何站隊,是要在這場葬禮上就定下來的問題。三人與三人間隔了不到一米,可他們相隔的何止是距離,更是逾越不了的血和仇。陳翰身後只站了我和周叔,陳翀背後卻陪著閆傑、程國富還有最不可思議的安啟天和苑堂。
我心裡冷笑,沉痛的輓聯,似乎是嘲笑我們的天真無知。
“這不是沈家老二麼,怎麼會親自來了?他們和陳家關係到親自來的地步了?”沈雙河頻繁出現在報紙和當地新聞中的身影,已經引起了B市所有原生貴族的警惕,但是低調的沈家,卻從沒給他們攻擊破綻的機會,於是他們轉變策略,越來越多的人,想要結識這個家族。我出來想打點水給陳翰,正遇上二哥過來,引得周圍一群人竊竊私語。
轉頭看了眼正裝模作樣扶靈痛哭的陳翀,只見他聽聞沈家來人時瞬間表情一滯,隨即立刻殷勤地迎了上來。但是二哥只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便欠身掠過了他,徑直上前拍了拍陳翰的肩膀道:“節哀……小翰,以後有什麼困難,跟哥哥說。”
二哥完全無視陳翀伸出的手,引得周圍更多人開始竊竊私語。
陳翰感激地點點頭,朝二哥還了禮,二哥雖然表情如常,可眼裡透著真切的擔憂,讓我心裡劃過一灣暖流。
二哥看了眼站在人群裡的三哥,皺了皺眉,三哥趕忙灰溜溜地跟了出去,我也跟了出來,擔心二哥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三哥回去……
“老三,跟哥回家吧,陳家的水又渾又深,我不能看著你往裡趟。”
我心道果不其然只聽三哥道:“哥……我不能讓陳翰一個人在水裡掙扎……我……我怕他自己上不來……我就算拉不上來他,也得陪著他……”
二哥愣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啊你!”他指著三哥的腦門,“你真是從來不讓人省心!都是我們從小給你慣的這些臭毛病!”
“誰讓你們慣了,沒轍!你們得認!”
三哥笑著抓住了二哥的手,二哥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老三,爸媽和大哥不會不管你的,你……別連累家裡。”
三哥點點頭,這句貌似冷血無情的話,卻聽著無比溫暖。
見二哥也不是誠心要拉三哥回去,我也就定了心,可剛沒安心多久,就聽見廳內一陣騷動。我和三哥趕忙回去,只見陳翰揪著安啟天的脖領,氣得滿臉通紅,全靠周叔和十年拉著陳翰,他才沒直接上拳頭招呼。楊旭和陳麗也在邊上瞪著安啟天滿眼的怨恨,簡直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