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個年代有文化的人都有個米國夢。沒再多想,前胸貼後背的飢餓感襲來,我快步奔向街口的刀削麵張。三哥對於我落了兩集的宰相劉羅鍋卻能把情節對上這個事,很是讚賞,於是拿出私藏的碧螺春來,說要讓我嚐點好東西。
“妹妹,你自己倒水啊,那天被你燙怕了。”
想起前天對三哥造成的傷害深感愧疚,趕忙上前自己接過壺,眼睛掃過三哥手上的幾個水泡,內疚地恨不得給三哥做牛做馬。水泡……我感覺自己可能腦子被閃電劈了,一陣陣發懵。
“三……三哥……我能看看……看看你的手麼……”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內疚地都結巴了。”三哥把手伸出來,微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在安撫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但我此時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之前抹了燙傷膏,現在基本沒事了,你看好多了。”
我盯著三哥的右手出神,那幾個水泡的位置……一模一樣……一二三四,兩個大的兩個小的……
“三哥……您知道麼?六哥的手好像……好像也燙著了……”
“是麼?”三哥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難道是我們兄弟有心靈感應?”
“您……您沒看見他手上的水泡?”
“沒啊,我們很少見面的,他白班我夜班,下班都是倒頭睡,基本不交流的。”
我後脊背一陣發涼,踉蹌了幾步閃到門口,僵硬地扯起一個笑容道:“三……三哥,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茶。”
“欸?電視劇還沒看完呢怎麼……”
三哥在我身後說著什麼,我完全聽不到,腦袋裡的猜想快把我折磨瘋了。怪不得關於三哥家庭的講述裡只提到了他的兩個哥哥,怪不得沈叔叔從來不提六哥……在屋裡來回走著,感覺有些上不來氣,可想出去找凱文,卻發現從來沒問過他在哪個酒吧駐唱……躺在床上,想睡……也睡不著……乾脆爬起來,上院子裡鬱悶去。結果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院子裡烏漆嘛黑的,連個人都沒有,只好走到外面的燒烤攤上,點了五串羊肉串,喝著北賓洋等凱文。
羊肉串很快被我消滅乾淨了,在老闆詫異的目光下,我又要了一盤螺螄……
慢慢悠悠地吃到最後一個螺螄,凱文才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看見他立刻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角。
“姑娘,結賬啊!”
凱文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以為我只是因為沒帶錢才流落至此。
可回到家後,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他也感覺很不可思議。
“那照你說,水泡的位置一模一樣,數量也差不多?”
“幾個記不清了,但是感覺差不多。”我手心全是汗,又灌了一瓶汽水下去,還是緊張的要命。
“那可能是……鬧鬼了……”凱文說著臉上一副陰森森的表情,看得我毛骨悚然。
“別瞎說!三哥六哥都冒熱氣的!”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了。”凱文聳聳肩,有點遺憾地道,“精神疾病。”
“你是說精神分裂?”
我跟凱文一人一句地分析著三哥和六哥的情況。兩個人確實沒有同時出現過,兩個人除了眼神不一樣,髮型不一樣,但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剛開始我們以為是雙生子,可現在才發覺,即使是雙生子,也未免長的太一致。就算長得一致,大概估摸了下六哥亂雞窩的頭髮和三哥油光發亮的頭髮,長度似乎也一樣。
這裡的租客都是早出晚歸,就連週末也不肯放過掙錢加班的打工一族,沒有人發現這個事情也正常,要不是這次我澆了三哥一手滾水,應該我也不會發現,因為他倆給人的感覺差別太大了。
“不害怕了?”
我搖搖頭,因為如果這種猜想成立的話,我心裡難受地都快哭出來了,更加心疼三哥了……
“等我明天去堵堵沈叔,或者問問認識他的人,能不能找到他吧,問問才清楚。”
“但是你還是小心,畢竟我看影視劇,這種什麼精神分裂還是有危險的……”
我點了點頭,心情異常沉重……如果真的是……該怎麼辦……三哥已經夠難的了,他的未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