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哥,他真的是個老師,市局的領導安排來的。”
“怪不得小萬你這麼熱情呢,原來是市裡安排的人。”廖警官朝熱情接待我們的小萬笑了笑,像是開玩笑般說道,“出事的時候總讓我們解決,精簡機構的時候還總減我們。小單,來,我們跟這位老師聊聊。”
不知為什麼,廖警官身上總透著一股敵意,急切地想把我們隔絕起來,甚至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怎麼稱呼?”廖警官問著,單警官認真拿筆記錄著。
“免貴姓鹿,這是我弟弟凱文。”
“咋還是個英文名?”
“華裔……華裔……”我儘量表現地謙卑,怕驚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
“為什麼學生會打你的電話求救,你是班主任?”
“不是……以前帶她們玩遊戲,有一項就是要記住我的電話號碼,她可能是給他爸打電話打不通才想到我的吧。”
“我們得到訊息,村裡確實最近有人辦喜事,但是新娘沒見到,說是王福的哥哥在G省給他尋了一個媳婦。”
“梁歡之前確實是說她要去G省打工!”
“好,那我把話說在前面,我的建議是明天過去直接把人帶出來,如果認人後再去救一次,很有可能打草驚蛇。”廖警官話語間特別嚴肅,“但是救人只能你們自己去,村裡人都認識我們,我們是不能出面的,都成年了吧。”
“他沒有……”沒等凱文捂住我的嘴,我便脫口而出了。但是凱文似乎並不在乎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也不理他們關於讓我們多喊些救兵來的建議,執意要跟我一同前往。
“你害怕麼?”
“當年槍林彈雨的我都去過,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回頭驚訝地看著他,感覺這個少年有好多好多的秘密:“那種地方有什麼賺錢的營生?”
他回頭看了看我,哈哈笑起來:“你就當是吧!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天吧?”他揚揚頭示意我看。
他說的對,從小在城裡長大的我,從沒見過離我這麼近的星星,感覺一伸手就能抓到一樣,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
“你怎麼跟個小孩兒一樣!”凱文已經笑得前仰後合。我懶得理他就在他身上猛捶了兩下作罷,在我看來這繁星能消了一切的戾氣。我就這樣靜靜的,看了半個多小時天空,直到脖子都痛了才低頭。
“你看著我幹嘛?”
“姐,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兒。”
於是我又給了他一頓。
“二位,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開兩個小時的山路,得早起。”小萬端著茶杯路過看見我們還在外頭坐著,便來提醒,“還有,小孩子明天還是不要去了。”
凱文皺著眉望著小萬警官一動不動,小萬擺擺手無奈道:“行了行了,當我沒說。”
第二天到達福安村的時候,我不禁感嘆移動聯通的強大,居然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還能播出去電話。
“您好您好~”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爺爺熱情地過來跟我們握手。
“這是福安村村支書李老。”廖警官介紹著。
“李老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還沒等我開口凱文就接起話茬了。
李老笑得合不攏嘴了,確實這種喜歡別人稱他什麼“老”的人,都是為了彰顯自己特有文化。
“小夥子會說話,我確實讀過幾年書。”李老笑著給我們介紹村裡的情況,可天還摸著黑,我們也看不見村子的全景。
透過李老的介紹,我們瞭解到王福家現在只有他和他老母親,哥哥嫂子都進城打工了,而且前段王母在給兒子詢媳婦,突然有天他家裡就多了個姑娘,更可疑的是,他們從來不讓這姑娘見人。鄉親們路過還總能聽到女人哭的聲音,可李老緊接著就說了句讓我寒道骨子裡的話:“我們村和旁邊幾個村都是外出打工的少,近親結婚多,所以好多人都從外頭買媳婦孩子,就算真的是拐來的,大家也不會多問。”
如此雲淡風輕的介紹,我卻心裡騰起一團怒火。
“你們小心不能被人看見,聽見廣播了再進村咯。”被李老催著我才被大家拖著離開。
回到車上我還是無法釋懷剛才聽到的話。
想著現在警務部門實在讓人寒心,略帶著火氣質問兩位警察:“以前你們從這解救過別人麼?”
“什麼?”廖警官和單警官差異地看著我。
我有些發抖地再次重複了我的問題:“以前被拐的,你們成功救出來了麼?”
單警官顯得有些無奈,他看著窗外,我敏銳地捕捉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還是換個話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