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去寺廟遇上流民,險些送了命,趙蘭就感覺得到,在治安不好的環境裡,實在是應該請個會武功的,似乎這樣才會覺得生命有所保證。
這一次,虎子偷東西,趙菊被他推摔倒了,季公子扶趙菊沒顧得上,自己用盡了全力奔過去,也許也不定能抓住他,還好,長星手腳敏捷,很快抓住了虎子。
長星應該是學過武術的,趙蘭這一問,問出他果然是學過一些拳腳功夫。
長星說:他小時在山上道觀,曾練過一些武術。可是,練功很辛苦,自己就不太想練。所以,小時練功時,就馬馬虎虎,投機取巧的隨便練練,敷衍過去。等鬧饑荒時,才知道武功的重要性。可是,想要練好,不被人欺負時,卻餓得連走都走不動了,哪還有力氣去練功夫。
長星說:“……在半路上,走到一處兩旁高山,山上樹木高大,綠葉成蔭,掩映著中間的狹長小道,走在其間,有一股陰深深的氣息,明明進來時豔陽高照,走進去卻陰深恐怖,當時我,害怕得都不敢往山兩側看。進去走到半路,突然,從山側衝下來一夥人,大概有十來個吧!衝下來就對著,我們結成群的流民開始砍殺。我爹爹回一些武功的,可惜,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最後,我娘把我藏了起來,讓我等沒了聲音在出來。”
“……等沒了聲音,我出來時,山谷的路都被血染紅了,我爹跟我娘都死了。出了山谷,走了大半天,才遇到了另一波流民,我跟隨著他們隊伍走,走了有兩個月吧才來到此間。”
長星來到趙家,因怕他傷心,趙家的人都沒詳細詢問過他逃荒的情形。此刻,長星平淡無奇的講出來,大家卻覺得,大概地獄也就是如此吧!天災人禍,哪是人能夠避免的。
講的人語氣漠然,聽的人,卻是無有不動容的。只覺得心驚肉跳,彷彿身臨其境一般,感受到哪份無助,以及生活的艱難。
趙沈氏安慰道:“你在我們家,以後,只要不碰上打仗,天災什麼的,生活應該能過得去。不管日子過得好不好,吃,還是有你吃的。”
“娘!我知道。現在,過得很充實。每天可以看到早晨的太陽,晚上可以看到潔白的月亮,從早上到晚上都有活幹,做累了休息,閒時還能打牌,撈魚。蘭姐姐教我認字,帶我去鎮上賣東西,還給我買吃的。鎮上的米糕做得真香。下回,我還要吃那老奶奶賣的米糕。”
趙蘭含在眼淚笑道:“你真是個饞貓,下回去鎮上,還給你買。”
“真的嗎?”
趙蘭點點頭,心想道:我自己有零花錢了,買米糕的諾言還是能實現的。
“耶!那真的太好了。”長星高興起來,臉上的悲傷褪去,似乎沒有一絲蹤跡。
趙秋跑到趙蘭跟前,拉著趙蘭的手說:“姐姐,姐姐,我也要吃。”
趙蘭一把抱起趙秋,顛了顛重量,又能吃又長肉,再這樣下去,我都抱不動他了。
趙蘭抱著他晃了兩晃,高興的答應他:“秋兒也要吃啊?姐明天就去街上給你買。”
剛答應了趙秋,趙菊又喊道:“姐,我不吃米糕,我愛吃糖,你給我賣點那小糖果。”
“好,好都買。”
……
大家都忘了剛才的悲傷,高興的談論著鎮上有什麼好吃的。
說實話,鎮上真沒什麼好吃的。小孩無非是糖,大人無非是包子和餅。少數有錢的才去酒樓吃飯。
聊了會天,就散了,該休息了。
趙蘭叫住往屋裡走的長星,商量著說:“長星,今天,家裡遭了賊,多虧有你。”
長星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看見賊,我當然要去抓。”
趙蘭說:“是要抓,不過也是你武功好,我想著,家裡種著些他們沒有東西,賣東西都要經過村裡,這常常來來去去的,有些人也不知道你賣了多少錢,這並不妨礙他們眼紅。有些人就自己來偷,有些人更壞,他著別人跟前誇張的這麼一說,沒眼紅的也眼紅了。以後,說不定還有這種事。”
長星一聽,急了,忙問:“那怎麼辦啊?”
趙蘭把想了一晚的話說出來:“我想,你會武功,你平時多看著點家。我們把錢首飾也藏深一點。今年,辣椒收了,要有一筆收入,年底,還會有點收入。總的來說,今年還不算太打眼。明年,荒地能種了,山丘也規劃好了,大概都會種上糧食和草藥,已經種的水果樹,明年也該結果子了。主要是明年往後,眼紅的人會更多。眼紅的人多了,總會有個把個膽大的,困難的,他會想這些歪主意。所以,這以後,你可得費點功夫。”
長星答應道:“照看著沒問題。可是你說的費點功夫是什麼?”
趙蘭解釋:“不光要照看。我想,你得費點功夫摸一摸村裡人的底,哪些人品德好,哪些人品德不好。品德不好的,他幹過什麼不好的事。特別注意哪些幹過壞事,平常就偷雞摸狗的,多注意他。凡與他接觸的都要關注,像虎子這樣的,本性本也不壞,估計就是被他們慫恿的,才做了糊塗事。”
長星不贊同的說:“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說的那些話可不上道子。”
趙蘭搖搖頭說:“他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咱好不好,壞不壞。”
長星半懂的“哦!”了一聲。
趙蘭繼續講:“還有,年底,看今年收入。要是收入可以,明年,我打算到人牙子那裡,買個小孩。到時候,你教教他武功。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的武功能傳給外人嗎?要是能傳,我想大家都跟你學一些,到緊急的情況,也好做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