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淚,為何不見半點自責!
為何不見半點愧疚!
他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赫然將她撇開,不再看她一眼!
“到這個時候了你為何還要在我面前裝!”
獨自朝著牢門外,止不住地歇斯底里,那回音響了一下,斷了的嘶吼聲,又突兀地響起。
“神將司的殺手!白練!”
望著那滿是失望的背影,直到這一刻,白餌才恍然明白了什麼。
一條絲帕,尚不至引起他這般大的疑心,滅頂的災禍卻燒得如此這快!
原來,呵。
原來是有東宮在暗中相助!
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呢。
燕乘爍回過來忽然看向她,他原以為這一刻,他能從她臉上看到身份揭破的恐懼、慌亂,甚至是驚訝!
可他沒有!
她竟然還在搖頭!
舉著一張淚眼哀哀地搖頭!
燕乘爍眼中忽然滿是可笑,要說什麼了又沒說,只是驀然低著頭搖了搖,發出了恐怖的笑聲。
他忽然看著她,言之鑿鑿:“你現在唯一能夠申辯的一種可能便是!那天晚上!燕豔豔走了之後!你又找了另一個宮女替跳!那晚替跳的人不是你,所以你壓根不知道抽測的人是我!即便燕豔豔次日詢問起你,你也可以說,為了隱瞞另找了宮女替跳的事,所以才會一味矇騙燕豔豔!”
白餌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決意要將自己往死裡逼。
“可你覺得,這招能過我這關嗎?”
他笑著問她,她敢答嗎?
她的確不敢答,忽然見他從懷中取出絲帕,拉扯著兩個角,二話不說便將那絲帕往她臉上貼!
她的眼睛驚愕地閃著,強行一番四目相對之後,腦海裡不免撲閃著戲臺上的一幕。
那雙眼睛,不再是銳利,也不再見溫和,只剩下了赤裸裸地狠厲。
“這雙眼睛騙不過我!”
她想他一定是瘋了,那帕子被他用雙手死死地扯著,捂得她幾乎要窒息,本能地想要掙扎。
他的目的彷彿已經達到,直身而起,勢必要斷絕她申辯的念頭:“騙不過!”
而她根本就沒有在聽,只是捂著胸口微微喘息著。
“明日我還會再來,倘若你遲遲不肯交代事情本末,你的死期——要遠遠比你預想的來得快些!”
那方絲帕,隨著那冰冷的聲音驀然砸在了她慘白的臉上。
燕乘爍走了,臨走時的眼神,充滿了殺機。
她的手心驀地顫了顫,垂眸盯著那方滑落在手心的絲帕……
他的話,她信了。
一顆替燕溫婉復仇的決心,外加一個東宮,他一定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