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夫人心中一緊,趕忙轉了身,上前拉扯住他,“賢弟這是幹什麼?賢弟身子健朗,幹嘛說那些喪氣話……”
將繼輕搖著頭,只覺得自慚形穢,他苦巴巴地望著她,一腔肺腑:“二嫂子呀,我也沒什麼可指望了,只想在我臨死之前保住踐月令,如此,死後不至於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我沒辦法了呀,我只有求一求二嫂子你了啊!要是你能坐上這司主的位置,統領三令,我踐月令才有明天可言啊!”
江疏夫人攥著手裡的帕子站立一旁,滿臉皆是為難之色,“你讓我想想。”
還想什麼想……
將繼臉都說硬了,結果:就這?
過了半天。
“倒不如摧花令和踐月令一同聯名否了她的一殺選奪新策,只要阻斷她追雲令的人流進摧花令和踐月令,她便沒有滲權的可能。”
聽到這樣的話,將繼老眼一閉,差點沒慪氣慪死……
忍不住拍了拍輪椅,略帶不耐煩地開口:“我說二夫人啊!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即便沒有一殺選奪新策,那毒婦定然還有其他的手段使出來的,下月一個新策,下下月又一個新策,她手掌神將司,坐擁追雲令,還怕沒有法子滲權?我就實話告訴你吧,踐月令呢,現在已經對她構不成什麼威脅了,但你摧花令不一樣。她還不敢做得太絕,對你還得忌憚三分,畢竟,眼下,作為神將司三大神器之一的摧花令,握在你手裡。不過過些時日便不同了,等整個摧花令都被她掌控了,這最後一件稀世珍寶,斷然也會為她所用!”
“不可能!”江疏夫人下意識說出,語氣裡透著一絲嚴厲。
“二夫人別不信呀!”將繼又道:“咱們這位虯姝夫人早就在暗中尋找當年失蹤的追雲令了,很明顯,她是想把兩件神器都歸為己有——”
“你說什麼?!”江疏夫人驀然一驚,問:“追雲令?追雲令不是早就在那年……”
將繼輕笑一聲,道:“敢情二夫人你還不知道啊?這追雲令根本就沒有消失,這些年一直在將離那呢!她當初把殺手角逐計劃交給將離負責,不正是因為這一點嗎?正所謂,得追雲令者——得追雲令!這利害面前,這當孃的,不得不提防兒子呀!”
追雲令,將離……
江疏夫人驀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色緊了又緊。
“這也是我為什麼說虯姝夫人意圖合併三令、一統神將司的緣故之一了!她若把追雲令和摧花令都集齊,那這神將司恐怕要成她虯姝一族的天下了!”將繼耐下性子,再叫一聲嫡親的二嫂子,“若有一天,摧花令到了別人手中,來年,二嫂子還有臉站在我二哥的牌位前麼?”
一聽,江疏夫人下意識看向供案上立著的牌位,心中忽然忐忑不安……
“二嫂子,你也別忘了!弄影的亡魂還飄在陰間不得安息呢!生前為神將司鞠躬盡瘁,死後還不能妥帖地立在宗祠內她親爹的牌位前,這究竟是一手造成的,二嫂子可別忘了啊!”
只覺得有兩隻棒槌不停地敲擊著她的胸口,教她差點喘不過去了,手心裡的帕子就像一塊冰,揪得快要融化掉……
“別說了!”
被那毫無輕重的聲音一震,將繼心中一跳,按耐住輪椅,細聲試著問:“二嫂子,可是決定好了?”
再回頭,江疏夫人彷彿變了一個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眼睛寒光閃爍,教人看得膽顫。
看到她點下頭的那一刻,將繼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氣長氣,可一切才剛剛開始。
“眼下二嫂子要做的,便是在接下來的殺手角逐計劃中,讓摧花令追擊追雲令最後再反超它!希望不是沒有,只要咱們讓踐月令和摧花令在接下來的競賽中達成聯盟……”
江疏夫人正聽著,眼神無意間一抬,忽然發現,暗室外的牆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了一道人影,投射在上面……
“等等!”
心中猛然一顫!
猝然,那黑影鬼魅一般忽然消失。
她當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