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不禁一皺,面對爾步染都不曾驚慌的眸子,此刻卻充滿了擔憂。
多此一舉!
“蠢貨蠢貨蠢貨……我打我打我打打打打,我打死你,打死你……”
“哎喲喲喲,好痛好痛!你個蠢貨你敢打我的臉?看我不打爆你的狗頭!”
“啊救命啊,打人不打臉啊!”
……
狗咬人,人怎麼能咬狗呢?
她站在那裡,聽著他接連不斷的慘叫。
既然鬧開了,索性就來個雞飛狗跳吧!
不再猶豫,她徑直地衝了過去……
很快,這場非人的較量,還沒分個勝負便草草收場了。
同仁館,燈火如晝。
堂下,灰溜溜地站了兩個蓬頭垢面的女子,像兩個沒要到飯被人家放狗趕出門並被狗追了一路的顛婆。
身後,蹲著一排人,一個個鼠抱著頭,兩股戰戰。
梅老闆始終背默堂前,一言不發。
良久,朝身邊的小廝揮了揮手。
小廝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嚴肅地走到一群人面前,告:“眾小廝聯合鬥毆肇事,不論長工短工,一併開除,當日工錢,分文不得!”
“什麼!”李相逢第一個跳了起來。
一瞬間,天都塌了……
白餌默默回頭瞥了他一眼,從未見他如此絕望過。
“幹嘛呢幹嘛呢!都給我老實點!發生這種事,沒送你們去不良囚對你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堂前的小廝丟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後,一個個噤若寒蟬。
他繼續說:“歌女白餌,處事不當,參與鬥毆,有損顏面,理當逐出間關鶯語三年之內不再任用,念及初入間關鶯語,不通禁令,又念及今日之功,同仁館,特,網開一面,一切從輕處理。”
……白餌暗自抬了抬頭,有些不解。
嗯?一切從輕處理,然後呢?就沒了?
“歌女爾步染,三年紫衣歌女,不為表率,反生事端,有辱紫衣之名,有負同仁管上下一片期望,令同仁管上下心寒,理當逐出間關鶯語十年之內不再任用,念及三年來為間關鶯語盡心盡力,功不可沒,同仁管,特,網開一面。今,收回紫衣,賞,青衣一套。”
須臾,呈到爾步染面前的,是一套青衣。
“不!”爾步染抬起頭,兩眼迸射寒光,直指身邊的白餌,“一切都是這個新來的歌女造的事!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爾姑娘!”小廝瞥了瞥自己的身後,語重心長地說:“同仁管的意思,您還不清楚麼?收下吧!”
看著那套落到自己手裡的青衣,她不禁潸然淚下。
白餌收回目光,轉而看了一眼梅老闆的背影,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都散了吧!該回去練功的練功,該捲鋪蓋走的捲鋪蓋走……”
小廝裝作一副眼神不太好的樣子,指了指她,“那個誰,歌女白餌是吧!你,留下……”
她指了指自己,腦袋上頂著個問號。
驀然回頭,看了看李相逢,本想叫他一句,嘴巴剛剛張開,他卻沉著一張臉,頭也不抬地走了,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