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古相思曲》,牽動三處心扉。
她雖與百里元亨素不相識,但她認為,他應該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同一首曲子,相似的遭遇,總會產生一些共鳴。
顯然,這是她破釜沉舟的做法。
當曲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無數的銀子如倒灌的河水一般,不間斷地拋上了臺。
她成功了。
在這片山呼海嘯之中,有一個人卻如打了矽膠一般,一動不動。
他呆立在那,星眸流光,眼神停在臺子上,又不在臺子上,總之,聽得出神。
身後,一個穿著相同服飾的短工身形比他粗獷些,氣喘吁吁地從對面的樓道跑了過來。
他掐著肚子,像是要斷氣似地,“李,李相逢!”
指著李相逢的背影,吞了兩口氣,繼續說:“我到處早你,你小子竟然在這偷懶?趕緊的,趕緊跟我走,汪管事說了,裴老爺那邊缺人少,所有短工都得過去幫忙。”
一片死寂。
他急得要死,可李相逢卻活活站成了一根柱子。
“你發什麼呆啊,趕緊走啊!”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直接上手去拉他,卻拉了一個寂寞。
他怒了,走上前,腦袋給他一擰,一個大嘴巴子衝了過去。
李相逢抬起頭,看了看眼前之人,“王巴?你怎麼在這?”
他以為他要還手,下意識退了兩步,可他卻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他急著解釋:“汪管事喊——”
“你打我幹什麼?”李相逢摸了摸臉頰,有一些些疼。
“我不打你,你可能都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在這!”
李相逢轉了轉頭,往歌臺上望了一眼,她的羌笛剛剛落下,正側鞠朝臺前謝禮,然後退了場,進了後臺。
“你小子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我肚子痛!我要去上茅房!先不跟你說了!”
“李相逢!你回來——”
與此同時,白餌剛剛落下簾幕,身前數名青衣歌女便聚了過來,一雙雙眼睛冒著崇拜的光。
“白姑娘,你也太厲害了吧!我聽得驚呆了!”
“是呀是呀,太好聽了,可以教教我嗎?”
“我我我,還有我,加我一個……”
在這片讚美之中,忽然傳來了一個異樣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私自更改曲目,是間關鶯語的大忌!”
被著嚴肅的聲音一驚,幾個堵在前面的歌女下意識退開,一個藍衣歌女走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白餌目光平靜,直直地看著她,先是不語。
她正找著兇手呢,結果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是說,只有上臺的歌女才能看到曲目表嗎?”她淡淡一笑,“你是怎麼知道我換了曲目的?”
藍衣歌女眼神一掩,眼裡明顯露出一絲心虛,急忙道:“午時大家不都看了你的曲目表嗎?”
“哦!是哦,我都忘了這一茬。”她慢半拍一笑,她這句話倒是讓她想起了,第一個張口要看曲目表的人,就是這個藍衣女子吧!
藍衣,透過了三個月的考核,但還未被准許登臺的歌女。
間關鶯語考核森嚴,既然能透過三個月的考核,能不能張口求著別人的曲目表看,該不該伸手開啟這份曲目表,她應該很清楚吧!
此時,臺前忽然發生了些許躁動,大家的注意力開始轉向場外。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提前探得訊息的歌女忽然跳了進來。
白餌的手心一緊,她以為是因為換曲目的事,百里元亨派人來怪罪了,豈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