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嗓子破開大罵:“你偷別人的錢你還有理了?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是要浸豬籠的嗎?剛才要不是我當場制止了你,你今天就要釀成大禍了!”
她真是後悔極了,自己為什麼要把他從人群裡拉出來?
她就應該讓他接受道德的譴責,讓他被暴打一頓不正好解氣嗎?
別提剛才,提到剛才他就來氣!李相逢哼哼道:“哇靠!剛才要不是你搗亂,我早把那蟊賊逮住了!我今天差點就要當英雄了你知不知道?!”
“……”白餌驚呆了,滿眼都是不可思議之色,“李相逢你說這話不覺得羞愧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賊喊捉賊這事你也幹得出來?做錯了事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了嗎?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羞愧什麼?我為什麼要羞愧?”李相逢被氣得在原地轉了兩圈,憋住一肚子火,湊到她面前,斬釘截鐵地解釋:“那個人叫作王鱉!是梅海城第一大蟊賊!偷錢、搶錢、騙錢反正他就是無所不為,已經是慣犯了!就在剛剛,他正跟在人姑娘後面伺機偷那姑娘的荷包!這一次剛好被我逮著了!”
看著他一副被氣得面紅耳赤的樣子,白餌心裡倒是有些害怕了,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看他在自己面前生這麼大的氣……
她很想鼓足勇氣懟回去,但一見他冷峻的眉峰,心中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一喉嚨斥責的詞等到說出口時卻已經變了味。“你胡說,你鬼鬼祟祟跟在別人後面就是想偷錢,不要騙我了……”
“我鬼鬼祟祟跟在別人後面那是因為我不想打草驚蛇!這個王鱉詭怪得很!連捕快都抓不上他!我若當場抓他,他準能跑掉!”李相逢一派義正言辭。
“我才不信。”白餌側過身子不再看他一眼,心裡嘀咕著,畢竟他在她身上已經偷過一次了,這回準是他的鬼魅伎倆。
正當李相逢有理說不清急得抓毛的時候,桃花雨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餘光裡,那襲便裝,越來越近。白餌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做賊心虛似地,她下意識躲到了李相逢身後,祈求他沒看見自己,直到那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
“白姑娘。”燕北樓一副好奇的神情,與她照了個面:“好巧啊,沒想到在這碰見了白姑娘!”
“是呀是呀,好巧啊,沒想到是燕大人。”白餌一臉殷切地回了身,“燕大人怎麼會在這?”
燕北樓精煉的眼神一凝,充滿了探究,笑著問:“白姑娘覺得呢?”
“……這,我怎麼會知道。”白餌無奈地笑了笑。
燕北樓展了展眉,漫不經心地看向了天邊,嘴角勾笑:“聽說梅海第一蟊賊王鱉出現在了琳琅街,方才去琳琅街檢視了一番,可惜並沒有抓到人,便在這附近轉一轉,尋一些蛛絲馬跡。”
一聽這事,李相逢趕緊彙報:“大人大人我知道!我今天看見王鱉了,他今天扮的是一個老頭,穿著一件掉色的黑馬褂,在琳琅街那會偷盜未遂就往夫子廟方向逃去了!”
燕北樓驀然看向眼前的花郎,“我記得你,你是上次協助官府緝拿採花賊黃羶的那位花郎?”
“是我是我是我!”李相逢有點小激動。
白餌有些懵……
“夫子廟……”燕北樓點了點頭。
然後,眼神驀然瞥向了神情有些異常的白餌,問:“我看白姑娘頭上的傷,恢復得不錯啊,已經可以出門了。”
腦袋受傷就不能出門了?難道她是瘸了嗎?
驀然抬起頭,白餌笑著回應:“……承蒙燕大人掛念,已經好多了。”
不料,他問:“那關於賈錦鳳一事,白姑娘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什麼?”
頓時啞然——
“啊哈哈哈,其實腦袋時不時還是有點痛的,很多事情都不怎麼記得,但是啊我一有空就在努力想……”
燕北樓把她盯得緊緊的,眼神一頓莫名。
李相逢看著他倆,好像看出了什麼鬼。
“那個,大人啊,這個王鱉方才在琳琅街沒偷成,不知道會不會立馬尋找下家啊,真是好焦人啊……”
燕北樓回過神,“花郎放心。有我燕北樓在,王鱉不會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