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他在何處?他在何處!”
“你滾!你根本不配與本王說話!你就是漠滄皇族的敗類!本王真是好奇,你母妃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敗類呢?哦!本王忘了!你母妃原也是漠滄皇族的敗類啊!哈哈哈哈哈哈!”
“漠滄無忌——”
……
他將手中的酒罈子高高舉起,灌入口中,任憑凜冽的酒,灑在自己那張頹廢的臉上。
漫天的雪花將他玉冠下的青絲染成華髮。
狂飲間,彷彿也飲盡半生風雪。
亡奴囹圄的嘶喊與嘲笑聲,彷彿就在耳邊,融在悽悽的風雪聲中,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逼紅著他的雙眼,可當烈酒入腸之時,卻又雜糅著各種迷惘的情緒,漸漸消失殆盡了。
就像落在眉峰的雪,道是有情卻是無情,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只留下冰冷的印記。
兩堵宮牆之間,留下著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此時風雪正盛,她努力地按住傘柄,卻仍舊敵不過風雪似地,手中的傘,被風颳得東倒西歪。
任憑風雪一個勁地朝她身上撲,而她,卻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寒冷。
“你是我這輩子所見到的最美的新娘子!”
“佛靠金裝,馬靠鞍。何況,這光線太暗,你看到的都不夠真切,都是假象,對!都是假象!”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回還是假象嗎?”
“李愚,你竟敢捉弄與我!”
寂寂的風雪中,她笑了。
“看什麼呢?”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畫中之人,你可認識?”
“她和一個人長得特別像。”
“她是誰?”
她記得他看畫時的神情,記得他眉間悄然生出的淡淡惆悵。
“白餌——”
“我在。”
我在。
她默默唸著,宛若唇語。
“每當我抬頭看著這個宮殿時,你知道我心中最多的感覺是什麼嗎?”
“家。”
“對,家!這裡太特別了,它彷彿就是我的家。”
眼神燦燦,眼眶像是被什麼打溼了一般。
離開亡奴囹圄後,她去過陽春宮,那個曾與他執手與共的地方。
值得慶幸的是,那裡還是老樣子,並沒有被狼人破壞。
鮮豔的嫁衣,古老的畫卷,飄逸的紅綢……
未曾改變。
“等我們重逢之後,一定要一起故地重遊一番,將那夜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將那夜說過的話,再對一遍。”
她笑著對自己說,心中彷彿淌過一彎暖流。
白餌吸了吸鼻子,擦乾淨眼角的淚,迎著風雪,不禁加快了腳步。
“冷死我冷死我了!”
“快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