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現在這兩個人不但盜竊了金明寺,而且還在狼肉裡下毒企圖毒害咱們!咱們絕不能放過他們!”
有人衝出人群聲嘶力竭。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同他二人分食狼肉之人!
他叫周寄善,走路有些跛,因為,他說過,前不久他被狼人的狼騎咬傷了後腿,他也說過,他的老母親為了掩護自己逃脫狼人的追蹤,死在了狼人的刀下,他被逼無奈,才上了山。
白餌記得,她記得他的臉,每一位昨天同她分食狼肉的難民,她都清楚地記得!
雖然不知道有些人叫什麼名字,但她記得他們的模樣,因為,那時的他們,看起來格外親切,就像家人那樣,她無不被他們每一個人的遭遇感到難過、同情。
那種患難與共的樂趣,讓她覺得,眼前的處境一點也不苦,反倒是甜的,就像交到他們手裡的那塊狼肉一樣,真的好甜。
“絕不能放過他們!害人精——”
“人面獸心的害人精!敢做不敢認的竊賊!”
咬緊牙關,她驟然衝開那些壓在她身上的棍棒,高高揚起頭,撕聲喊道:“我說過——,狼肉無毒!”
驟然撕起的聲音,似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接踵而來的,是滾滾悶雷。
“如果沒毒,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會突然昏倒!”
“對啊——”
“就是他們下的毒!他們就是披著狼皮的害人精!”
“害人精——”
... ...
這個世上,殺人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殺人的道理便有千千萬萬條,他們若一心要你死,是不會跟你講什麼道理的。
她拋開了手上已經被掙開的麻繩,忘乎所以地朝前走了幾步,眼神執著,目標很明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休要輕舉妄動!”
舉刀的難民在她身後厲斥了一聲,警告她莫要再走下去。
“白餌!”
他輕喚一聲,一雙擔憂的眸子裡,她一席背影顯得十分落寞,全然不知她要做什麼。雖看不清她此刻的臉,但他可以想象出,那一定是一張嫉惡如仇、冷若冰山的臉。
他竭力嘶吼了一聲,正欲掙開壓在脖子上的束縛,她卻忽然朝後支出半隻手。
於無聲處,彷彿在提醒自己,不要反抗,也不要靠近。
耳畔有人在聲聲嘶喊,趕緊將她抓住,否則,她就會逃掉,她會衝出去危害其他人!
再三警告已是無用,由不得她肆無忌憚地走下去,幾個持刀的難民驟然衝上前去——
鋥亮的鋼刀在灰白的天空劃過一道道閃電的弧度,精銳的鋒芒正一寸寸朝她逼近!
“白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