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玄武指著街角花花綠綠的零嘴兒,眼睛都挪不動了,一個勁用手肘戳柳冥霏,“二哥哥我想吃。”
柳冥霏極快地掃了一眼,冷漠道,“不行。”
“哎……”玄武眉頭蹙著,很是老成的嘆了一口氣。
“還是孃親好,我要去找孃親。”玄武站起來,拍了拍袍角朝車下看,大有一種你不給買我就跳下去找孃親的威脅意味。
柳冥霏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屁精的小孩子,連忙抓住玄武,態度軟了下來,“我給你買,不過現在車不能停,你等一會。”
玄武笑眯眯地應了。
好不容易把他哄進車裡老實坐著,但是他的嘴巴還是不老實,時不時就揭開簾子同他搭話。柳冥霏沉默以對還不行,玄武不聽到他的回應是不會消停的,不過若是回應,玄武就更高興了,說得手舞足蹈。
馬車骨碌碌駛進荒郊,又駛進一個村落。沒有城牆,土坡上東一個茅草屋西一個磚房,耕牛在堆滿草料的棚子裡安然休憩,見了他們也只是半睜著眼,從鼻子裡噴氣。
沿著小路,一直走了半里路,才看見一個小鎮。小鎮陳舊而安靜,半輪巨大的夕陽似乎伸手可得,綴在最遠處那棟磚石堆砌成的院子上。
一路都是灰色的石板路,彎彎曲曲的聯絡著許多人家,只是過於安靜了,顯得少了幾分人的生氣。
落北安攔下一個孤零零的路人,“大叔,請問這附近是否有客棧?”
男人停下腳步,“什麼是客棧?”
居然還有人不知道客棧……
“就是……就是住人的地方。可以讓我們住一晚上的地方就是了。”落北安撓了撓頭,覺得自己的表述似乎還不是很準確,正打算進一步描述一下,就聽那人說道,“這樣麼,是有的。”
“在哪裡?”
“那邊就是了。”男人指著落日的方向,落北安遙遙看見了那棟落日攀附著的房屋。比起旁邊的屋子看起來都要高一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為什麼,那落日竟紅得像血一樣,襯著靛藍色的天際,好像一頭趴在小鎮上空的兇獸,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男子臉色也過於白皙,不像這種樸素的小鎮裡能養出來的。
泯泯睡了一覺起來,正倦著,趴著看了一會兒,就聽見落北安喝停了靈馬,從靈馬尥蹄子的聲音中傳來一句,“師父,要在這裡歇下麼?”
鳳棲寒微微頷首,泯泯見狀掀了簾子叫道,“師父說就在這裡!”
簾子逋一掀開,乾冷的空氣撲面而來,灰撲撲的石板路和石頭屋子都帶著乾硬的感覺,一條小路在中間,兩旁是對立的屋子,仰頭可以看見一線天。
“二哥哥!”
“閉嘴!”柳茗霏煩得很,這一看就荒郊野嶺的,哪還有賣吃的的地方?
玄武“哼”了一聲,委委屈屈地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這鬼地方哪裡是能待的地方,可二哥哥又不那麼兇,那他還是閉嘴吧。
玄武微微抬頭,不遠處的黑氣濃烈得彷彿化成實體,四周每個石頭房子這都隱約透著詭異的黑氣。
有點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氣息。
那棟房子不過兩層,第一層高而廣,像寺廟內的廳堂。
馬車系在屋外的木樁上,推門而入,裡面卻沒有一個人。
空蕩蕩的,只有中間靠近裡面的位置擺放了一個貢品臺,放著一尊像。尺來長的人像旁邊點著兩盞油燈,照亮了彼此。
泯泯和落北安對視一眼,感覺有點奇怪。